丽妃叹道:“我能明白贵妃娘娘之心,她一向见不得这些。但我不愿与惠妃去戳安嫔的心窝子的,你自去回话。” “喏。”风泉向来机灵,自是出去回话。 琼华宫内,惠妃得了锦云宫的回话,只是面色如常。 “她向来不争,也是自在,今日不过平白一问。” “母妃,八哥是没救了么?为什么父亲和贵妃娘娘都去了重华宫?”被留在一旁学绣活的德康公主问道。 惠妃睨了她一眼:“说话小心一些,此事攸关性命。就算你再没规矩,也要记得,不可在你父亲面前如此议论兄长。” 德康公主垂眸,嘟哝道:“我又不是傻子。” 惠妃道:“真是一波未平又起波澜,这几日你好好在琼华宫里待着。我只亲自去群玉宫走一趟。” 德康公主放下手中针线,老老实实应了。 ** 空气中的血腥味、尿|骚味、皮肉腐烂味与夏季湿热的霉味混合在一起,着实难闻。 地上还有水冲刷过的痕迹,却只使得监牢更加潮闷。 裴知面色如常地走在泛着水渍的砖石路上,他面白无汗,双目沉静,却叫身后跟着的内侍冷汗涔涔。 “拂云殿的人呢?”裴公公最后停在一个空置的牢房前。 那个内侍狠狠跪在青砖上:“裴爷爷,饶了小的吧,右金鳞卫的万方万大人要提审,小的一时迷了心窍,不敢不从。” “哦,右金鳞卫?”裴知冷冷道,“你倒是连万方的话都听,下一回是不是连凌峻来了都要唯唯诺诺?”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狗东西,记清楚谁是你的主子,拖下去。” 那内侍被捂嘴拖了出去,一旁的小黄门凑上来:“干爹,拂云殿与玄穹宫离得那样近,怕都难逃干系。” “碍事的万方,定是谷廷仁那老贼从中作梗,”裴知的目光扫过附近房中七零八落躺着的血人,“重审,从玄穹宫的开始。” “干爹放心,”那小黄门垂首道,“孩儿也觉得此次是真的近了。” 裴知有几分满意,倒是多说了两句:“只怕他们万万想不到,竟是被东宫的小贼反水。后又一击不成,反暴露了宫外经营的牙行。” 那小黄门却是看得清:“他们以恩情相挟,便要想好,恩情也有大小,每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秤。” 裴知有些意外,睨了他一眼。 小黄门忙俯身道:“干爹恕罪。” 裴知冷哼声:“倒是提醒了我,得拴好你才是。” ** 今天一早,天子就宣了宗人令。太子本来也该陪着他的岐王叔前去,但天子想着他终究是晚辈,便略过了他。 哪知那边刚宣了旨,重华宫便出事了。 白公公道:“陛下今日正无事,已经亲自去了。消息传到群玉宫,听闻安嫔娘娘那里宣了太医,贵妃娘娘有心为安嫔娘娘前去探望。殿下,咱们也快动身吧。” 宫中除了太子,其余皇子皆住在重华宫。昭王在宫外,要接到消息只怕晚一些。 乔琬听得心慌,忙帮着一起为太子更了外袍:“白公公,可听说八殿下是什么急病?”她不敢深想,但也知道普通暑热晕厥可不会惊动天子与贵妃。 白公公躬身道:“奴婢不敢断言,只是如今满宫中传遍,太医已经束手无策了。” 又是前世从未发生过的事,只怕是前几回的失败,叫他们狗急跳墙了。可是为何是八皇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