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泉宫人可是有什么说法?”乔琬觉察到一丝古怪,“柔安一时听来觉得只是前代行宫的老人,可一时又觉得, 太后娘娘心有忌惮,讳莫如深。” 荣谌微微扯起一抹笑, 乔琬从镜中看去,也觉得那抹笑怪得很。 “该如何与你说呢,婠婠?就如同你不知该如何与我开口一般。”荣谌为她理了理散开的鬓发。 这话倒是勾起了乔琬的心事, 她移步帐前,轻声道:“殿下, 我昨日被困在文绮阁时,心中悔恨得很。我还有许多话未与您说……” 荣谌心下一软,扶着她坐在那芙蓉玉簟上:“是我的不是, 竟让东宫出了这等事,你别再多想。” 乔琬却摇头道:“本就是我带了春水入宫,都是我的不是, 是我看错了她……殿下, 您且听我说,之前难以启齿的秘密, 皆是因为我已经死过一回。” “不可胡言!”荣谌轻声喝道。 乔琬拉着太子的手,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殿下, 今日您就是治我的罪,我也要说。只怕再有昨日那一遭,许多事便来不及告诉您了……” “我曾经历过两回太和二十年的春日。前一回,我没有参加嘉宁公主的春宴, 那一年东宫也没有选妃。太和二十一年夏汛, 南方洪水, 陛下命工部侍郎为河道总督,之后河道贪墨一案牵连甚广。我在这年秋狝惊马,二哥为了救我废去一条腿,只是当时做了手脚的并非康平伯府的沈昀,而是定远将军家的女儿……” 乔琬不敢看太子的面色,她只挑拣了一些共同经历过的事来说。 “太和二十二年,我与康平伯府长公子沈昱成亲,同年嫁入昭王府的却是刘妧……” 话音刚落,乔琬就觉得手上一紧,荣谌沉声道:“你嫁入了康平伯府,那我呢?” 乔琬垂眸望着他们交握的手,只觉得太子的在意之处令人意外。 她稳了稳心神,压下心间涌起的凄楚:“殿下,太和二十三年,东宫被废,您在月夕时突然病逝……” 荣谌没有说话,乔琬也久久无言。 他会信么?还是在生气? 乔琬偷偷转头去看,却见太子并没有责怪之意,只是有些出神。 “殿下,请您恕罪。”乔琬想起身行礼,但太子不让她起来,只是却与她十指紧扣。 “太和二十三年之后,发生了什么?”荣谌望向她,却又仿佛不是在看她,而是在望向什么更不可及的水月空花。 “太后娘娘在殿下病逝后,也一病不起。当时我只以为娘娘是伤心过度,如今想来,却不知与那安神香可有干系?太和二十四年,太后娘娘病逝后,我浑浑噩噩过了几年,不再进宫去,只在内宅间打转……” 乔琬的声音越来越轻:“听闻嘉宁公主所说,那几年陛下常常徘徊于毓园思念殿下,渐渐病体沉疴。” 荣谌却直截问道:“你是为何,又在何时,回到了太和二十年的春日?” “太和二十八年,昭王登基,改元延和,”乔琬痛苦地阖眸,“这一年东宫旧臣与嫡派群臣皆遭到清算,宣宁侯府满门抄斩,七殿下被……贬为庶人。” “你呢,婠婠,”荣谌微凉的手指为乔琬拭去泪痕,他几乎耳语般问道,“你呢?” “我?”乔琬望着自己的双手,目中噙泪,微微沙哑的声音却是笑着的,“那年我病了数月,待好些了……我便杀了沈昱!” 她转头看向太子,含泪的眼中眸光灿灿:“我杀了构陷康平伯府的沈昱,一把火烧了……烧了康平伯府的后院!” “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荣谌轻轻念叨了一声,他一把将乔琬拥入怀中,交颈相靡,“我的婠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