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没想到百密一疏,此人出宫一趟,才是打草惊蛇。” 清佩姑姑垂首道:“也正好揪出了太子妃娘娘身边这条蛇。” “兰泉宫人……我竟从未想过,”太子起身,望向夜色中的庭院,“你们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白公公低声道:“殿下,奴婢不敢想。” “哼,你不敢想,说明你已想到了。”太子冷笑一声。 他轻轻点了点额头:“白伴伴、清佩姑姑,孤今日头疼得厉害,疼得只恨不得将头发一缕一缕拽下来才好……” “殿下!” “殿下为何不传太医?” 太子闻言却笑了,笑得有几分快意。 太子从小到大最亲近的二人站在他的身后,他们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身上发冷,心中忧虑更甚。殿下究竟怎么了? 太子自顾自笑道:“疼得好啊,疼得让孤觉得……一切是那么真实。你们说,暗处那些人见着对东宫一击不成,还会再从何处下手?” “奴婢不敢妄加揣测。” 太子道:“那孤来猜一猜……” 他将一柄挂着翠玉扇坠的乌木骨折扇轻轻一敲:“孤猜,其他皇嗣。” ** 太子去书房了,乔琬独自一人躺在帐中难以入眠。太子走前交待了霜清在内室值夜,这叫乔琬有些不习惯。 她又忆起几个时辰前那彻骨的绝望。 前世乔琬知道康平伯府背叛时,心中只有引狼入室的震惊与仇恨。可春水是不一样的,春水是前世一直与她走到最后的左膀右臂,她同她一起葬身火海,是她从未疑过的忠仆! 乔琬相信春水被送到自己身边时,母亲就查过她的身世,怕是连同她原本出身的人家都能查到,所以当初进宫前乔琬才问她愿不愿意归家。再说自己入宫,宫中定然也是查过她带来的侍女,依旧也没看出端倪。 乔琬细细回忆起春水前世的种种,还有今生入宫前诸事,只怕那牙婆本就是广撒网罢了。 乔琬心头又是一紧,如此想来,那牙行又在玉京多少勋贵的府中广撒网? 安神汤的药效渐渐起来,乔琬还想等着太子回来,但心中又是忐忑,太子会信她的话么?也不知春水与其他宫人如何了…… 迷迷糊糊间,乔琬忆起了她今日将醒时的噩梦。她心中有个角落微微酸涩起来,原来她从前至今一直魂牵梦萦的人,从未变过。 乔琬再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她唤了一声:“清昼……” 纱帐被拢起,一个陌生的宫人行礼道:“娘娘,奴婢玉鸣,伺候娘娘起身。” 乔琬见她有些面善,想起她是左金鳞卫的武婢。 “什么时辰了?” “启禀娘娘,已经卯时三刻了。” 乔琬慢慢坐起身,靠在引枕上:“殿下呢?” “启禀娘娘,今日一早谷公公便亲自来了,陛下在福宁宫召见殿下。”霜清从殿门外端进热水,如今太子妃跟前皆由武婢服侍。 乔琬下床梳洗,如今竟是连梳头宫人都换做武婢。她不愿在左金鳞卫跟前多问,只是吩咐霜清:“你为我值守了一夜,早些去休息吧。” 霜清并不辩驳,只是笑着应喏。 太子妃传膳,今日司馔、掌食与掌医亲自到跟前小心伺候。掌医还特地准备了清肺润喉的汤药,喝起来清爽回甘。 乔琬奇道:“今日是怎么了?倒不必再添这些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