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许多不舍,她轻声说:“我想起了太子殿下。” 春水与秋山打了个寒颤,她们不敢答话。新皇刚刚登基,哪有什么太子殿下?也只有先帝曾经徘徊毓园,怀念早年病故的废太子罢了。 走了几步,乔琬复而转身望去。 风雨骤起,竹林萧萧,一时寒意幽袭。 秋山低声又说了一遍:“夫人,您醉了,切不可再提了。” ** 乔琬再次从噩梦中惊醒,觉得神思乏累,浑身动弹不得。她睁眼睛望着纱帐,一时不知今夕何夕。 “你醒了,觉得可好?”一个熟悉的声音问道,一双微凉的手紧紧握着她的手。 乔琬眨眨眼,她想侧过头去,却只觉得晕眩疲乏:“殿下……” “没事的,婠婠,你醒了便好,”荣谌轻声道,他转而问旁人的声音里却夹杂着薄怒,“太医呢?” 那边白公公的回话乔琬没有听清,但她觉得神智这才回笼,她想起来了,是春水将她困在文绮阁! “殿下,春水呢?她可还好?”乔琬握紧太子的手,吃力地问。她的声音沙哑,喉间一阵干痒疼痛。 荣谌亲自为她垫起引枕,一旁竟是霜清扶着她坐起身,并不见清昼、白芍等人。 “先喝水,你方才呛着烟了。”荣谌不容置疑道。他拿过琉璃碗与银汤匙,亲自给乔琬喂水。 乔琬慢慢喝了,只觉得那温水里掺了淡淡的蜜,喝起来甜丝丝的。 待喝完了水,她又问了一遍:“春水如何,我怕她在宫中还有内应。”这回她说话要顺畅多了。 “你还念着那宫人,怎么不问问你自己如何,问问我如何?”荣谌佯怒道。 乔琬见他不愿说,便往后靠了靠自顾说了:“她是我们家从牙婆手里买的,她说这主意也是牙婆教的,只怕如今早抓不着人了。” 她心思飞转,只怕随春水出宫的齐绶、今日当值的宫人都要吃挂落,她求情道:“小齐公公与几位宫人,还望殿下开恩。” “还有呢?”荣谌问她,声音又冷了下来。 乔琬忍着酸疼侧头望去,这才发现太子如今尚未更衣,身上还有沾着灰黑色的污渍。他蹙着眉看她,目光凌凌。向来光风霁月的太子殿下,竟是她从未见过,也从不敢想的狼狈…… “殿下,”乔琬见他如此,这才后知后觉地从纷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您怎么尚未更衣?可用膳了?” 刚刚急急说了两句,乔琬又觉得喉咙生疼,忍不住想咳嗽。 荣谌见她如此,哪还有心情与她置气,忙伸手轻轻拍着她:“再用些粥可好?这样才能用药。” 乔琬这才想起来问:“我可伤到哪里么?” “伤了嗓子,你先别说话了,”荣谌道,“也不知太医院治不治没心没肺。” 乔琬乖巧地靠在引枕上,只轻声道:“可柔安还有许多话想与殿下说。” “你先休息,我让司馔送粥来。” “想说。”乔琬慢慢品出一丝劫后余生的喜悦,她半阖着眼,只娇纵道。 荣谌却有法子治她,他问道:“今日才说,私下喊我什么?” 乔琬登时又清醒了,她抬眸一嗔,却瞧见太子身上的袍子还沾着水渍与烟灰,不禁软了语气:“表哥,你先梳洗吧,柔安等你一同用膳。”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