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谌柔声唤她,“你想了许多?” “殿下……”乔琬回过神来,不知该如何回话。 太子却只是笑了笑:“别怕,也别想太多……”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又说了一遍。 ** 天刚蒙蒙亮,值舍里陆陆续续就有人起了。 昨天因长春宫花朝宴,三司九掌交公文的日子往后延了一天,直叫人又忐忑了一日。 前日太子妃娘娘并没有细说要如何写得,又不是奏表,也没有格式,众人也只是根据三司转述,各自写了司职、分工。又因娘娘说了只要“寥寥数言即可”,不敢往多了写,每人只得了一页纸。 九掌有二十七人,虽说都归属三司女官,但因东宫是个香馍馍,各人调任时间不同,也并没有太多情分,如今尚未沆瀣来做这文书。 刚刚卯时,众人就候在会宁殿外的廊下。一直等到太子出宫去了,清佩姑姑手下的宫人才开始在殿外唱名。青蒿和黄柏在门口掀帘子,从司闺开始,每回只放一个人进去。 张司闺是头一个,她小心地捏着薄薄的一页白麻纸,生怕手上出汗,洇开笔墨。 乔琬端坐在明堂上首,见张司闺来了,只颔首示意。 张司闺恭恭敬敬地交了那一页她苦思冥想写就的白麻纸,觉得有几分荒诞。 乔琬从清佩姑姑手中接过,只看了几眼,便放下了。 张司闺不安地垂首立着,久不得太子妃问话,就听清佩姑姑道:“好了,出去罢。” 如此反复,每人在殿内待的时间长短不一。出来的人一头雾水,进去的人忐忑不安,偏偏她们都在廊下候着,并不敢互相交谈。 花了一个时辰,太子妃才看完所有人交上的文书。 清佩姑姑出来,站在殿前道:“太子妃娘娘已经看过所有文书,往后每一旬如今天这般上交一回,没有格式要求,不可互相传阅。” 众人皆应喏,只以为太子妃折腾了这一番,也算新官上任之火了。 又听清佩姑姑道:“太子妃娘娘谕,东宫司则王氏,行事懈怠、尸位素餐,今革出东宫,遣回尚宫局发落。” 张司闺心中一颤,她不敢张望,依旧垂首规矩站着。 那边王司则已经忍不住两股战战,她强撑着问道:“敢问宫令大人……” 这一句还未问完,就已经被武婢捂嘴,拉到了一旁。 清佩姑姑冷冷道:“王司则,太子妃娘娘让你记得给惠妃娘娘带好。” 王司则呜咽乱喊还想解释,立时被武婢拖了下去。 张司闺心中却是骇然,此番折腾哪是为了看什么文书?只怕从今以后,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们都只能随意被太子妃拿捏了。 清佩姑姑转身回殿内,只对着廊下诸位女官道:“你们好自为之。” 众人忙跪下应喏。 张司闺感到后背发凉,原来是出了冷汗,又被一阵穿廊风拂过。 ** 太子今日在左春坊,不到午时便有小黄门来寻白公公。白公公到门外片刻,便带着他进来回话。 “如何?”太子依旧看着手中的书卷,漫不经心道。 “启禀殿下,今日事了,王司则已被遣回尚宫局等候发落。”白公公回道。 太子道:“我是问太子妃如何。” 那个小黄门伶俐地跪下回话:“启禀殿下,太子妃娘娘今日都没有露面,只管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