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监和金鳞卫便查无果,另一位司寝宫人只一口咬定毫不知情。为了不声张此事,也为了探查党羽,她在东宫被圈禁了多年。 如今由太子妃处置却是个好由头,至于她出了这东宫,又会被带往何处,就不是她们所能知晓的了。 这位司寝宫人姓唐,她是被人梳洗更衣后带到会宁殿前的。 玉京的春日总少不了牡丹与月季,仲春午后的日光照得满庭花香醉暖。乔琬是在几分昏沉间见到此人,顿时醒了神。 那少女因几年的圈禁,面色苍白如玉,身量瘦若纤柳。她眉尖微蹙,眸中含泪,虽是素面却不让桃李。 太后娘娘当年确是认真替太子选的人。 那宫人在殿外认认真真地磕了头:“奴婢多谢太子妃娘娘恩德。” 乔琬只是行事之人,她不知这宫人被送出东宫,又将何去何从,并不想应此谢恩。况且此人与当年毒香一案有何牵连,还未可知。 “出了东宫,好自为之吧。” 那宫人结结实实地又磕了三个头,没再说什么,顺从地跟随武婢、内侍离开。 乔琬这头刚遣了人出去,那一头三司与六局所有人都知晓了。 “太子妃娘娘今日倒是忙。”张司闺忍不住念叨了一句。 一时间无人应和。 她看了眼沉默寡言的林司闺:“那唐巧儿可是你们长春宫费心挑的吧,在东宫独一份儿这么些年,今日倒是说遣就遣了。” 张司闺并不近会宁殿,她只知此人是东宫唯一的司寝宫人,当年送来时也是见过的,正是人比花娇。可太子妃得闲第一日就把人给遣了,竟是连太后娘娘的面子都不给。 林司闺在窗下研墨,只是沉静道:“你有这闲心,不如多想想那文书如何写,如何得到娘娘器重罢。” 张司闺瞬间哑火了。抱怨归抱怨,如若不是想得太子妃青眼,她挖空了心思进东宫又是为何? ** 晚间太子依言回来陪乔琬用膳。虽常言道食不言寝不语,但乔琬从前也听母亲说,一家人和乐最是重要。 因此晚膳时,乔琬慢慢将白日之事说了。 这是荣谌第一回 在用膳时,听人慢慢与他话家常,他只含笑听了,并不打断。 有些话乔琬并不想让司馔听了去,渐渐便不说了。待晚膳后,用完了熟水,乔琬才问:“方才用膳时与殿下说话,殿下可觉得柔安失礼?” 荣谌奇怪道:“婠婠为何这么想?” 乔琬有些羞赧:“方才殿下并没有说些什么……” 荣谌牵着她到自己身旁坐下,才道:“我方才只是想,寻常人家是不是如这般,常在晚膳或饭后围坐在一起,说起日间发生之事。” “柔安府上常常这样,其他府上却是不知了。”乔琬答道。 荣谌笑了笑:“所以我从前就说过,你府上很好。” 乔琬自是点头。 荣谌又想到她让三司九掌写文书一事,觉得有趣:“你为何会想起让她们写文书来?” “我无暇一个个问话,不如让她们写了文书来,翻看起来倒是快些。一则可以看出家世造诣,二则可以看出文思逻辑,”乔琬道一顿,“三则,还可留下各人文墨笔迹。” 荣谌闻言,凤眸扫来:“你是如何想得要留各人文墨笔迹?” 乔琬心中一紧,自然是因为有前世被文书陷害之苦,今日才不忘此事。 “柔安今日见清佩姑姑的名簿上记载如此详细,便细想还有什么缺漏?后忆起宫中女官皆通文墨,乃是经过答题考试,层层筛选,自当还应留下她们的笔迹为凭。”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