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宣宁侯与两家国公也交好,康平伯竟不知还能搬什么救兵来求情。 思及此康平伯心中又有些恼怒,因着武勋式微,他原本想与宣宁侯府结亲。太子太傅虽是虚职,但也算是东宫三师,若能成为姻亲,多少也沾些储君的光。 奈何他夫人只嫌那县主矜贵,又是将门女子,不知在挑剔些什么,一直迟迟不肯上门。结果一场春宴,宫中赐婚,眼见着原本能成的婚事转头空。而后又有下人泄露了此事,害得他们遭到长春宫训斥。 如今倒好,两府没有结成亲,倒是结上了仇!康平伯心急火燎地往宣宁侯府赶去,早饭也未吃,水也顾不上喝,这半宿过去简直要了他半条命。 哪知那宣宁侯府的门房见着是康平伯本人来了,也不见多客气,只请管家将他带至正堂候着。 “如今在别院清俭些,只有这间正堂了,”侯府管家客气道,“伯爷您稍坐,老奴这就去请侯爷。” 正堂这就空了,等了半晌也不见个丫头、小厮来上茶。康平伯耗了整晚,在这个秋凉的清晨竟连盏热茶都没喝上。 伯府长随眼见着不对,只道:“伯爷,怕是这宣宁侯也动了真火了。” 两府知交三代,哪有今日这样怠慢。 康平伯叹息:“你可知昱儿和晗娘究竟做了什么事,竟惹得东宫如此大动干戈?” “这,”此人本就是康平伯心腹,此时见确实无人才低声道,“原想伯爷不知情,才好在宣宁侯面前求情。但如今看来,此事还是得透个底。” “昨夜金鳞卫在府中,不好禀报伯爷。如今好叫伯爷知道,连夜提审了两房仆从,才知是少爷前日受了县主三箭之辱那事,太太派人过府送了赔罪之礼。但此事似乎出了问题,才叫那日去过宣宁侯府之人,并少爷小姐都被金鳞卫带走了。” “什么三箭之辱?”康平伯才问,就有小厮送了茶盘上来。 竟是冷茶与隔夜干瘪的点心。 “这是何意?”伯府随从怒道。 那小厮只是赔笑:“秋日风凉,大人恕罪。要不,小的再去换一盏来?” 康平伯摆手,只知此事怕是难以善了。 硬是又坐了一个时辰,宣宁侯府的人来了,那左金鳞卫的人也来了。 来人身材高挑,眉目冷峻,不说话时薄唇总是紧抿着,整个人犹如利刃出鞘,透着一丝锋芒。但他脱了斗篷坐下说话时,又收拢了这气势。 “正巧二位今日都在此处,”凌峻道,“太子殿下上午还要伴驾,便命我亲自跑一趟。今早已是审清了此事……” “康平伯府丫鬟空翠交待,她全家的身契在沈晗手中,为此她虽跟着长公子房中的柳姨娘,但依旧为沈晗做事。前日沈晗吩咐她到伯府贿赂马夫时,将野棘子藏到柔安县主的鞍鞯下,届时惊马只需说是前日在灌木蹭上了野棘子。” “若事情败露,便一口咬定是长公子、柳姨娘与柔安县主有旧怨即可……” 康平伯只觉得心头一震,整个人有些恍惚。他几乎是凭着本能道:“大人可有证据?别是严刑逼供才好。” 凌峻一笑:“教她认马的纸条已被烧了,这空翠倒是留心,收起了这方包野棘子的绣帕。上头一句诗确是府上小姐的笔迹,若这方丝帕都能流落他人之手,那凌某无话可说。” 他从袖中取出一方丝帕来,确有一句咏春之诗,透出几许少女怀春之意。 康平伯知道那是女儿字迹,但是她怎么可能用这方帕子去包害人之物?只怕是那空翠早就偷拿了帕子,想着要挟陷害才是! 凌峻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轻声道:“伯爷,此事确是府中犯下。如今你府上一儿一女皆在翠微宫地牢中,要和如何选择,东宫不会干涉……” 说罢,他便不再理会呆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