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拖延了世子的婚期。如今妹妹得以赐婚东宫,正是喜事一桩,我又怎会生恼?还请府上莫怪才是。” 乔琬自然知道谢澜的性子,且今日她见的是尚在闺中的谢澜,更觉有趣,闲谈中不禁愈发透着些亲切。 二人从插花聊到合香,乔琬忍不住吹捧了一番近日合的荔枝香,当即写了自己所用的香方子来。 谢澜心中也是称奇,只觉得与乔琬格外亲切可爱,二人十分相投。 直至日头西斜,暑热已渐去。丫鬟们奉上出门去暑的甘草汤:“小姐,该回府了。” 乔琬直呼过了暑天,还要再约谢家姐姐相聚。 “待天气再凉爽些,咱们去京郊的大园子,还能游玩、垂钓呢,倒比清谈得趣些。” 谢澜也痛快允诺了,今日正是主宾尽欢。 出了酒楼,乔琬亲自送谢澜至车前,再三道别后,才转身由仆妇丫鬟们拥着来到自己的车架前。 此时落日熔金,余晖遍洒,乔琬登上车架,忍不住掀开帷帽望向漫天霞光。那霞晖也为少女的面容染上姝色,宛如海棠醉日。 正是此刻,不远处的金波桥上,却有一位公子瞧见她,急着呼唤身边的仆从道:“喻川,你看!可是那日着石榴裙的女郎?” 那唤作喻川的仆从躬身道:“正是!恭喜殿下觅得佳人。” “你快去问问,是哪家女郎……”二皇子催促道,还不忘交代,“切记,不要唐突了人家。” 如今身边没有其他内侍,只有几个呆头侍卫,喻公公只好领命亲自跑这一趟。 不过几步路,就在喻公公即将走到车架前时,却被两位健壮的郎君拦住了去路。 “喻公公,”那郎君竟是认得他,从腰间取出金鳞卫的令牌,“太子殿下有令,无要事不可靠近太子妃娘娘。” 喻公公倏尔一惊,他几乎要立刻抬头望向四处轩窗,看看太子殿下是否就在此处了。但他只是咬紧了牙关,躬身赔笑道:“遵太子谕。” 二皇子瞧着喻公公被两个大汉一拦,又退了回来,问道:“那是哪家女郎,你可探听到?怎么又折返回来?” 喻公公躬身垂首:“禀殿下,金鳞卫拦下奴婢,告知……那是太子妃娘娘。”太子与柔安县主尚未大婚,那郎君说话却是张狂,只怕是左金麟卫的人。 一时静极,喻公公不敢想二皇子此刻心境。 须臾,才听得一句:“罢了,回宫。” 喻公公这才直起身。 只见漫天金晖已散去,金波桥下的逦河水映着桥岸边酒家的星点华灯,再映不明二皇子沉郁的面容。 ** 白公公听了金麟卫来报,回到窗边桌前:“殿下,方才是二殿下派人想要接近柔安县主。” 太子放下手中的茶盏:“他今日出宫作甚?” 东宫掌左金鳞卫,诸亲卫、仪仗皆从此出。有时他们对皇城诸事的掌控,并不输给右金鳞卫。 因而此事白公公倒是知晓:“听说是京郊有曲水流觞之文会,今日开了宫门,二殿下一早便做文士打扮前往。” 太子嗤笑了一声。 荣谌当年也曾匿去身份参加过玉京的文会,遇到过几回沽名钓誉之徒。白公公只当太子又想起往事,说道:“今年没有开科,倒是没有各地举子上京,想来文会雅集也不够精彩。” “二哥所图不止于此,”太子饮罢茶,起身道,“回宫罢。” 白公公跟在身后,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殿下,您为何每次出宫都不肯现身与县主相见?” 太子停步,转身看向他。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