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院子躲闲去了,正好来陪我一起插花。” 乔琬笑道:“你怎么来了,竟是错过了一会儿。” 嘉宁公主哼了一声:“是德康求我带她来的。” 一旁的宫人端了茶上来,方芙一边接过,一边奇道:“我们正说呢,德康公主怎么也来了?” 嘉宁公主歪头打量着自己的作品,又拿起来剪子,随意答道:“还不是为了最近的风言风语,说是惠妃娘娘看上了刘阁老家的孙女,想要给二哥求旨赐婚。她数着日子等清和宴呢,还做好了功课巴巴地给父亲送去,只为了出宫这半日。” 祁纨嘟囔了一声:“我还想说呢,怎么每回都是刘二?” “每回?”嘉宁公主问她。 乔琬倒想把这话给掩过去,祁纨却是嘴快:“上回传的还是太子殿下呢……” 嘉宁公主一怔,想了想道:“我听闻京中颇有才名的女郎里,刘二的诗情最高,学问也好。而且……她的家世也好。” 一时间,几人都沉默了。刘妧的祖父刘阁老颇得天子倚重,但是她的父辈却有几分平庸,科举只考上了庶吉士,在朝中也是人微言轻。不过这在刘阁老赫赫声名之下,倒只是显得刘家低调。 刘家并没有分家,刘妧行二不是因为家中还有长姐,而是因为她父亲这一房没有男孩,她从小充作男孩教养。刘妧的父亲多病,去衙门点了几年卯就因病辞官了,如今赋闲家中,倒是诗书为伴,好不快活。 明面上看来,若论外戚,自然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祁纨这莽撞人接了一句:“二皇子倒也不必。” 乔琬知她想说二皇子不必比着储君的考量选妃。思及此,乔琬心中拧痛了一下,原来不论前世今生,二皇子皆有此心。 没有人接她这话,嘉宁公主只是道:“德康倒是又把人给得罪了。” “这怎么说?” 嘉宁公主想起那场面,似有些想笑,又觉得不尊重,只是略略提到:“她并不满意刘妧的姿容。” “咳咳咳……”祁纨呛了口茶,“她不会当面说了吧?” 嘉宁公主叹了口气:“可不是吗?我虽不喜刘妧清高自许,但也不觉得当面羞辱她有什么可笑。德康不过是事事都要与东宫攀比罢了,我见她不忿,所以觉得有些好笑。” 嘉宁公主自己也有几分孩子气,见了德康公主吃瘪就觉得好笑,所以忍不住替自己找补起来。 乔琬对刘妧并无喜恶,只觉得世间婚姻不过如此,哪怕是皇亲贵胄,看上了学识家世,也还要挑剔一番姿容。而普通人家,更是你挑剔我,我挑剔你。所谓情投意合,不过是少数人的运气罢了。 嘉宁公主突然又想起件事来:“婠婠,上回说过的那个黄……将军家小姐,近日听姑姑说已经定好人家了。”她依旧不记得黄云雁的名字。 方芙也记得春宴那日乔琬不同寻常的样子,只是默默帮公主拾花枝。 祁纨本想问一声,但方芙给她使了个眼色,她也只好继续低头品茶。 乔琬选了一件花器,正在挑选花枝,闻言看向公主。 嘉宁公主只是知会她一声,不甚在意道:“听说是承德郡王的世子,看起来有几分风流俊俏,但内里是个草包,院中已有几房美妾。他家如今跟着靖王叔做事,但是郡王耳根子软,已经捅了篓子。王叔暂且按下不表,就不知日后如何了。” 乔琬应了一声道:“多谢了,是一门好亲。” 这门亲事明面上看起来不错,黄靖将军武举出身,门第不显,与承德郡王结亲也算是攀上宗室了。而承德郡王与朝中新贵联姻,对他们这种边缘宗室也是一桩美事。 但从黄云雁上次入宫的打扮、言行可见,黄家在京中到底是缺了些人脉与底蕴。而承德郡王又是初代亲王后裔,锦衣玉食已逾三代。他们之后要如何互相磋磨,是谁也说不准。 乔琬心中一时觉得没趣,一时又觉得厌恶。她拾掇着花叶,却觉得无法静下心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