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几句顽笑话,刘妧似有不喜地别开眼去。 方芙瞧见了,心中一哂。不知刘阁老府上是不是也听闻了东宫的选择,这刘二小姐竟在嘉宁公主面前作这等小动作。 嘉宁公主对乔琬笑嗔一番,方才又道:“今日赏春,姊妹们可自行在毓园内赏玩。不过离园时,还盼留下佳作一二。” 众人心中一凛,今日竟试起才学,难道真与东宫选妃有关? 昌云郡王家的女孩犯难道:“嘉宁姐姐,我可不会作诗呀。” “不作诗,画也可。” 有几人松了口气,幸好不用曲水流觞、连诗对句。况且诗作可流传,画却不易。看来今日是否想出风头,意愿是可自选的。 席上几位颇有才名的少女则或是品茶或是饮酒,状似无人在意。 宗室与勋贵家的女郎们心知自己与东宫无缘,倒是更加惬意些,不多时就四下散开,到园中赏春去了。 ** 嘉宁公主与几位好友谈天饮了酒,便要回长春宫更衣小憩。乔琬还想在毓园中疏散酒意,自留下与方芙等人到园内走动。 几人行了片刻,见有一湖石堆叠的高亭,登上似能望见玉华池。方芙便提议上去休息片刻,远眺湖光春|色。 乔琬、方芙与祁纨三人进了亭子,让随行的侍女与宫人守在下面。 英国公家的祁纨吹了会儿凉风,酒醒了大半,笑道:“今日刘二可要被你气死了。” 乔琬道:“我可什么都没做。” 祁纨挑了她的下巴道:“让我看看你这玉雪团成的脸,你倒是还想做什么呀?” 方芙笑倚到阑干上:“求求你可别再看什么话本了,说的都是些什么浑话。” 祁纨不依不饶道:“我们婠婠这正是浓妆淡抹总相宜,可比刘二在赏花的日子里假清高要好。” 乔琬笑着摇头,也站起身来观景,远远望到毓园一隅的竹林,想起那不知何时开的门洞,不禁心中翻腾。 她入宫不过半日,竟似期年。 这大好春光,在她看来不过是凋败前的花团锦簇。距离东宫倾颓只有三年,宣宁侯府究竟有什么办法与东宫撇清关系,来逃避延和元年的那场清算呢? 难道要奇货可居,此时便暗中投靠未来荣登大宝的二皇子昭王? 乔琬只是这样想着,就心痛难当。 她对新帝何尝没有怨恨?宣宁侯府上下一百七十余口人,这是何等滔天之恨! 站在这宫廷高处,乔琬的酒气激起心中生出可怕的想法来,今时今日她若能得权势,不但要碾碎康平伯府,还要斩断昭王那通天之路! “婠婠……”乔琬听到方芙轻声唤她。 “怎么?” 方祁二人指指不远处,原来高亭上正巧能看见刘妧与程阁老家的女郎夹道相逢。 “今日真是为东宫相看么?”祁纨低声问。 方芙也问:“公主可说了什么?” 乔琬道:“正是公主什么都没说,我也不便多问,毕竟她也邀请了你我。” 刘妧与程家小姐寒暄几句,又分开而行,看起来都十分彬彬有礼。只是刘妧看似谦和,那脖颈挺得笔直,回礼的姿势虽标准,动作却孤高冷硬。 祁纨哼了一声:“我倒不信东宫能看上刘二这惺惺作态之人。” “噤声!”方芙扯了扯她的袖摆。 乔琬也道:“必是不会。” 她十五岁那年也如她们一般,做事或许只凭喜恶。但心中有行事的尺度,平日里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