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在盘旋,忽高忽低,谢灵曜看着徐青鳞满地打滚,嘴角缓慢地浮起来一个笑容。 很好,徐青鳞,最后还是我赢了。很好,你已经开始装傻了,那就继续装一辈子吧。 徐青鳞,我要你神志清醒地发疯,我要你亲口承认,这一切全都是假的,我什么错都没有,所有的伤害都是你的幻想。这应该算是对你,让我流离失所半年,最好的报答。 徐青鳞的手机掉落了出来,谢灵曜报了警。 之后,事情变得很顺利。徐青鳞疯到一半,忽然清醒过来,发现还是得先把火灭了。万一火真烧到山上去,那真得三年起步去吃牢饭。谢灵曜住的地方很破,水管都接在房屋外面,所以徐青鳞又急匆匆地跑回去,扛着水管救火。 再之后,护林员来了,谢灵曜和徐青鳞都被带走了。梁赞那边也报了警,他们一起回到了原来的那座城市。 这是一年的最后一天,坐在车厢里的时候,谢灵曜久违地感受到了温暖。 比温暖更准确的形容,是他终于感受到了温度。 身体上的冷暖,还有窗外城市的温度,都一点点地回到了他的身上。他透过车窗的玻璃,望见深冬十分,城市被一种艺术电影中常见的白雾笼罩,而他隐约在反射的窗框上的脸庞,是如此冷峻、模糊,恍如一阵昨日的云烟。 徐青鳞被送进医院检查,无人机拍摄的画面,作为他疯癫的证据,被交给了警方。徐青鳞的确看起来疯疯癫癫,因为他不仅大吼大叫,一会儿放火一会儿救火,当然最重要的是,他的确还试图拿刀攻击谢灵曜。 谢灵曜坐在医院走廊上的座椅上,虽然周围有暖气,可这种金属的椅子依旧非常寒冷,他在这里坐着,手上拿着一支医生开的葡萄糖。 这是最好的结局了,没有人受伤,一切都很好。 他坐在凳子上静静地等待,感觉到有脚步声朝自己走过来,他没有回头,即便是不回头,他也知道严敬尧在朝他走过来。感觉,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他回忆起自己以前,似乎并未特别留心过脚步声,但就是那一瞬间,他好像一下子就感受到了,这个人是特别的。 严敬尧走到他面前,停顿了一会儿,在他身旁坐下。 一段很长很长的沉默,有很长时间,他们谁都没说话。直到严敬尧再度起身,去倒了一杯热水递过来,谢灵曜才低声说了句谢谢。 他喝了一口纸杯,热水熏着眼睛,让他忽然一瞬间眼眶湿润。 就好像他又回到了那个吹着海风的夜晚,就连此时此刻,那种哀伤的心情也是如此相似。他应该在接完那个电话之后就回来,他所期待的是如此,可是转眼一瞬间,已经过了这么久。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