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离马不远处站着个人,啊!那个漂亮,那个英俊,那个…… 期间喜儿用了多少个形容去夸赞狐狸的长相,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她每说一个形容词的时候,眼睛就会亮一下,最后几乎亮成了一道聚光灯,这才深吸一口气,总结道:“后来喜儿和姑娘就得救了。” “那么那些狼呢?”我问。 “狼啊?”经我提醒这个说得唾沫横飞的丫头才想起来,似乎遗忘了事件里挺严重的一样东西,然后抹了抹嘴角的口水,她继续总结了一句:“狼不见了,大概是因为天亮了。” 这之后,燕玄如意就变成了我。或者说我成了阎玄如意。 我不知道她在被我占据了身体后是否还活着,若还活着,她的意识此时又到底会在哪里。 但无论会在哪里,我想她可能暂时都不太会想回到这副身体里来,因为在这身体里实在太煎熬了,它就像个长满荆棘的笼子,整整四天让我全身剧痛,痛到几乎无法入睡,偶尔蹲个马桶更是几乎能要人的命。 可叹的是,这世上连个止痛片都没有,而这个家族再有钱,请来的医生所对我进行的治疗,也几乎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所以有时候觉得,也许想办法让自己死掉才是对眼前这种状况最好的摆脱,可是一个连马桶都没法独自去上的人,又哪儿有那个能力去自杀。 而狐狸和我同在这世界,无论怎样,这是我赖以坚持活下去的最好理由。 “整三日过去仍是无法起床么?”又一波剧痛从肋骨处传来时,我听见房间外由远而近传来一阵交谈声。 “回先生,几乎是起不了床的,但有时候为了如厕,会硬撑着起床,每每痛得急叫唤,旁人看着也只有干着急的份……” “硬撑着起床?还记得那天我特意对你关照过,一旦痛得厉害千万不可让她勉强移动身子么?” “婢子哪里敢忘,但我家小姐不愿躺着……那啥,也不愿婢子们在边上看着,婢子要是在她边上不走她就会发急,所以……” “记得庄主先前说起,曾请镇南徐医师来庄子里给令千金瞧过,不知他有何说法?” “徐先生说,先止痛再整骨,所以让婢子去抓了些生地黄和生姜,再入糟均炒了,每日给我儿热敷。” “却并不起作用是么。” “没错。刚敷时似乎好了些,但隔日却疼得更厉害了些……” “晓得了。” 两男一女,三道话音,透过门旁那道长窗传进来,我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听清狐狸的话音,喉咙一酸,一团眼泪险些没忍住从眼眶里直跌出来。 虽说这些年来,狐狸的声音不知不觉早是身边如空气般自然的存在,此时乍一听到,却好像一块石头丢进了岩浆里,瞬间激起千层热浪。各种情绪蜂拥而上涌到心口,但转念想到眼前的状况,仍只能使劲把喉咙口这股酸苦吞了回去,然后匀了匀呼吸,在丫鬟喜儿将门锁打开的时候,侧过头朝床角方向歪了歪。 “先生稍等,婢子先去知会一下小姐。”然后听见喜儿边说边走进屋。 到我床边站定,一边放下两旁帐帘,一边道:“姑娘,老爷同碧先生来了。” 我正要点头,却听她突然倒抽一口冷气,倒退着惊叫起来:“老爷老爷!快来看!姑娘的脖子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上面肿起老大一块!” 说实话,这丫头这么一惊一乍大叫前,原本我并没太大感觉。 但被她这么突兀一叫唤,我猛地感到自己脖子右侧好像真的出现了某种奇特的异样感。这感觉并不太疼,只是涨,涨得几乎半边脖子都麻木了,也难怪不注意的话,根本什么也感觉不到。 遂下意识伸手往这地方一摸,顿时心里一凉,因为我发觉这边的脖子酥软异常,且肿得几乎快要跟我下巴一个高度。这也难怪从刚才开始总觉得转头变得相当艰难,可是记得昨晚脖子还没任何异样,怎么突然就肿成这样了?? 刚想到这里,忽闻到扑鼻一股暗香,紧跟着,我看见纱帐外显出道修长的身影来。 是狐狸。 意识到这点,下一瞬,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用被子把自己脸猛地猛上,因为我无法忍受以这样一副模样袒露在他的面前。 “如意!”见状,狐狸身后那紧跟而来的老者对我喝斥了一声。“别任性!快给碧先生瞧瞧!” 他是如意的父亲,燕玄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