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免更糟糕的尴尬发生,你得先发制人,要么把话说得更坦白,要么把话讲得更蠢。 所以我决定继续实话实说。 当然这对于阿贵来说,自然就更加莫名其妙了,所以他微微一怔,旋即问我道:“什么情况?” “我刚才把你错当成了另外一个人。” “那人跟我很像么?” “……在某一些角度上,你俩确实有些相似。” “哪儿相似?” 哪儿相似?这把我给问住了。 ‘感觉’这东西,可意会却难言传,我看了看他那双幽黑的眼睛,脑子里想了半天,发现自己竟完全回答不上来:“……这真奇怪,”不禁皱了皱眉,我再次苦笑了声:“明明你们俩长得一点都不像的……哪里都不像……” “可还是觉得像?” “是的。”我咕哝。 “有意思。” 这会儿脸上的潮红终于退得干净,让我感到好受了一点,也因此更敢于接触他的视线,所以听他这样讲,便又朝他看了一眼,见他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当下迟疑着问他:“是不是很可笑?” 他不置可否。 在我重新垂下头时,他将身子侧到一边,给我留出一块足够让我感到安全的距离,然后仿佛随口般问了句:“那个人是谁?被你称做狐狸的那位么?” 我没吭声。 “他为什么要把你带到这儿来。” 我依旧没吭声。 他便也沉默了下来。 没有心跳,没有体温,没有表情……这实在是一个让人完全看不透的人。 想到这块儿,突然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轻轻一闪,让我一下子有些反应了过来。是的,或许就是这一点,所以让我感到他同狐狸非常相似,因为他们两者我都看不透。 “两天前,有个陌生人跑到我店里,跟我闲聊一样说到了新闻里那座墓。”过了会儿,我对他道,“一开始我还以为他就跟那些闲着没事做的客人一样,想找个人聊聊天。但后来狐狸回来了,我才意识到他们居然认识……我的意思是,狐狸很少有熟人,因为通常他的熟人对我们来说都不会有什么好事。但是,这次狐狸不仅认识他,还要跟他一起到这村子里来,这一点让我觉得很好奇,所以,就一起跟着来了。谁知道才刚一到这儿,狐狸就出了事,事实证明,这个熟人的确也没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好事……” 说到这里,不禁笑了下,他闻声看向我,挑了挑眉:“你笑什么?” “我突然想到,别人听我叫狐狸时,都以为我在叫着一条狗,你却完全没往那方面想,所以我觉得挺有意思。” “那是自然。”他继续看着我,双眼微微一眯:“试问有哪个女人会在自己处境最糟糕的时候,张嘴喊自己家的狗?” “哈哈……”简单一句话,让我忍不住笑出声。但没等笑完,嘴角立即僵硬了下来,我开始再度感到有点不安。 他引我发笑时的表情竟也让我想起了狐狸,这实在是有点糟糕了,不是么…… 所幸这一点细微的心思变化并没有引起阿贵的注意。 头枕着墙,他用他淡淡的目光看着我说话和发笑的时候,似乎在琢磨着些什么。当见我低头沉默下来,便道:“不过,他倒也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我借机收拾了下情绪,抬眼问他。 “一个故人。” “你朋友么?” “不是。” “仇人?” “他让我失去了我的妻子。” “哦……”这么简单又让人猝不及防的一句话,听得我微顿住了呼吸。夺妻?这似乎比仇人更加糟糕,虽然他说出这句话时的神情和语气并没有任何变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禁再问。 “我想是因为他爱她。” “你俩同时爱上了同一个女人……” “是的。” “……这真糟糕。”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