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的断定是因了新设佛塔缘故?”边问,慈禧边在李莲英的搀扶下出了凤銮,抬头朝前方金水河内望了,旋即皱眉道:“你说,前阵子还都好端端的,怎么今天一下子就跟变成血池了似的。” “儿臣也觉得诧异,所以命察哈尔莫非立即用他家祖传风水镜望了,之后发觉,是戟门外守门蟠龙被那七座佛塔所伤,因而将一池清水染成了现下这般肮脏……” 说到这里,偷眼瞧见慈禧一双目光冷冷朝自个儿望着,同治便没敢再直言往下述说,只轻轻吸了口气,随后将手中那道镜子递交给一旁小太监,欠了欠身道:“皇额娘息怒,儿臣不是质疑皇额娘的决定和行事,只是当儿臣见到镜子里这些东西后,未免心生恐惧,望皇额娘见过后亦能明察。” 说话间,小太监已将镜子恭恭敬敬递到慈禧手中。 她蹙眉朝镜子上看了,立即跟同治先前一样,有些炫目又有些惊恐,几乎险些脱手将镜子丢到地上。 见状李莲英慌忙将她搀扶住。 靠在李莲英肩上慈禧方才定了定神,低头再朝手中镜子内看了阵,方才稳了情绪,抬眼问同治道:“这到底什么东西……镜子里头怎么会照出戟门桥上那些……那些怪物!” “回皇额娘,察哈尔莫非说了,这不是怪物,而是自前朝时起就由戟门桥上望柱所化的蟠龙,世代在这儿看守着太庙的风水。” “是么……”目光因此而变得有些犹疑,正欲再朝镜中看,忽听一旁碧落道:“臣启奏太后千岁。” “……说吧。” “关于皇上所说蟠龙一事,可否请太后开恩,让碧落也瞧上一瞧。” “瞧吧。”边说边示意一旁太监将镜子给碧落送去,同时望着他那双绿幽幽的眼,淡淡道:“瞧完了你也给我好好说说,这些东西眼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是,老佛爷。”恭声应了,碧落抬手接过太监手中那张镜子。意识到身边莫非的目光随之转到他身上,便将那镜子轻轻一抚,转头朝他笑了笑:“察哈尔家果然不愧为蒙古风水大相的世家,此镜用的是云南金刚红,为所有红木中质地最为坚硬的一种,因对生存环境极为苛刻,数百年前就已销声匿迹。如今能有幸得以亲眼见到,当是托了莫非大人的福。” “哪里,”莫非闻言笑了笑,“先生倒真是识货之人。” 轻一点头,碧落不再多言,只低头将那面镜子翻转过来,仔细朝上望了,眼见一道亮光自镜中透出,旋即不动声色将头略微侧了些开来:“呵……当真是面宝镜,险些被晃到了眼……” “先生可仔细瞧着了。”莫非望着他。 碧落便再度低头朝镜中看去。 看了片刻,笑笑,抬头将镜子递回给太监,对慈禧道:“回老佛爷,莫非大人所言极是,七座佛龛果然伤着了七样东西。” 闻言慈禧不由眉梢一挑,有些愠怒地望向他:“碧落,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老佛爷,”他恭恭敬敬一欠身:“碧落先前看仔细了,那七座佛龛确实不经意间伤着了七样东西,但它们并非如莫非大人所言,是什么望柱所化的蟠龙,而是七条未能化成龙的独角蛟而已。” “独角蛟?” “老佛爷如若不信,可再仔细观之,那七条长蛇头顶生有软角,形同瘤状,可是?” 慈禧一听立即再朝镜中望了一眼,随即轻轻吸了口气:“确实如先生所言……” “如能生出犀利如剑状,便可寻着机会腾化成龙,可惜终是欠缺功力,因而只能沦为妖孽,长期在此地蛰伏着。” “碧落,”听到此处同治冷冷一笑,道:“此地乃是天子家祭天之地,怎会有此等妖孽出现?莫非你在暗指我爱新觉罗家已经气运衰退至此了么。” “皇上息怒。此妖孽原是龙胎,正因是在天子家祭天之地,方才得以形成,原是祥瑞,只是因了金水玉带出了损耗的关系,所以没能修身成龙,一飞冲天,因此变成妖孽,实属无奈。而微臣在戟门所设那些佛塔,正是为了震慑和超度它们而来,假以时日,便可无恙。” “哦……”一听此言,慈禧微微舒了一口气,面上也即可缓和了下来,朝碧落和莫非摆了摆手:“你俩先起来。都是我朝中深藏不露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