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难免觉得神秘而可怕,今日一见,倒也跟普通人没有任何两样,只一双眼似乎格外犀利,即便背着光,都好似有精光从中射出。 不由脑中一阵混乱,失神间,耳畔听见慈禧又道:“斯祁家发生的变故,是否就是因了当初白莲教诅咒一事?” 这话令曾广圣似乎怔了怔。随后两眼再次朝朱珠望了过来,淡淡一笑,向慈禧答道:“白莲教诅咒之事么,为其一,实则还为其二。” “哦?其二是什么?” “因斯祁姑娘的命格过于强悍。” “过于强悍?强到怎样的地步?” 曾广圣笑了笑:“回老佛爷,此强,强可通天。” “这是怎样一个说法,先生?” “老佛爷……这微臣却不好说,只记得她生辰八字极贵,贵得让臣都觉得有些惊诧,因而后来被高人指点,用面具遮挡了她的脸,方才能压得住她命里的贵气,以免伤到了斯祁府里的运势。” “竟能有这般金贵……”闻言,不仅是慈禧,连朱珠身周那些人也不约而同将目光朝她脸上望了过来,一时猜测有之,惊异有之,狐疑有之,令朱珠脸色通红,恨不能立时从这地方逃开。 见状慈禧不由转过身朝两旁轻扫一眼,淡淡道:“瞧什么,不就还跟往常一样么。” 话音未落,瞬间层层目光全都消失,朱珠得以透了口气,朝慈禧轻轻一揖。慈禧却仿佛未曾瞧见,只侧过了头,再度朝曾广圣问了句:“先生刚才说,他家还有高人指点。能叫先生称作高人的,我倒有些好奇究竟是个怎样的高人。” “这……回太后,这一点倒是连臣都不知……” “……也罢,回头问问斯祁鸿翔便是了。”说着,抬头望望天色,似自言自语般道:“瞧,刚还好好的天,这会儿怎的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 李莲英一听忙道:“许是要有雨,不如今儿先散了,由奴才伺候老佛爷回宫去歇着。” “也好,咱就各自回去歇了吧,广圣待到申时来我宫里,我且有些话要同你说说。” 说罢,径自搭着李莲英的手回了銮驾,先行往储秀宫方向而去。 其余人见状立即各自散开。年长的各自上轿,年轻的则要么相携返回自己住处,要么仍逗留在枫林中,因见状静王爷尚在此间,便悄悄藏身在假山或树影背后,一边悄悄望着他,一边嘀嘀咕咕窃窃私语。 朱珠则是在慈禧上了銮驾后便立即离开此地的。 同曾广圣的相遇,虽慈禧说是福缘,对她来说却是糟糕至极,因为曾广圣看似简单的一番话,让她不得不再度回忆起十三年前斯祁府里混乱不堪的场面,和那会儿对于年幼的她来说所承受的无尽惶恐和恐惧。 这让她心里乱作一团。 又因载静当时就在数步之遥,近得一抬头就能望见他那张脸,更是让朱珠心里头仿佛打翻了五味甁似的。 酸楚,苦涩,又不安…… 种种情绪凌乱交杂到一起,以至令她走得有些慌不择路。所以好长一阵后,她也不知道自己两条腿究竟将她带去了哪里,只一味呆呆朝前走,脑里想着沉甸甸的心事,几乎连面前的池塘都入眼不见。 险些因此就跌进那池里,所幸脚底打滑时被身旁丫鬟搀住,随即听见身后有人劈头对她骂了声:“失了魂还是怎的,叫你多少遍都没听见,活该你们怎不让她索性跌进池里清醒清醒去。” 头朝后一回,见到原来是固伦荣寿公主。 这公主二十来岁却是极其显老,因而朱珠头一回见到她时曾脱口叫了她一声姥姥。所以每回见到朱珠,这公主面色总是冷冷的,不过知她嘴硬心肠软,所以虽然不算亲近,每回只要见到她在西太后的身边待着,朱珠总会觉得格外安心些。 此时被她凶巴巴骂了声,朱珠倒也因此立刻回过了神,忙行了个礼叫了声大公主,知她必是有话要同自己说,就紧走两步跟到了她身旁,一边慢吞吞跟着,一边等她再度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