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爱看别人修整房子。” “因朱珠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 朱珠抬头望了他一眼:“王爷果然是忘了。王爷当年承诺朱珠,若朱珠这些年听王爷的话,王爷说什么朱珠便听什么,待到朱珠长大成人,王爷便将这房子归还给朱珠。” “你阿玛缺宅子么?” “……不缺。” “那你为何一心惦记着这套老宅?” “我……” “没个理由。我便不守当年的承诺,你又能如何?” 朱珠苦笑了下:“朱珠不能如何。” “既然如此,何必多想。” “我只是觉得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好好一栋数百年的老宅,便要因王爷一场大婚而烟消云散,当年种种过往记忆,统统都烙印在这宅子每一处细小的缝隙里,便是那气味也是可让人怀念的,却因王爷一个决定,便从此什么都没有了。” “时光都得消失,何况这些死物。” “对王爷来说是可有可无的死物,对朱珠来说却是当年爷娘留下的唯一一些东西。” “你爷娘?”载静闻言轻轻一笑:“他们便是连你这个女儿都遗弃了,你还惦记着那些陈年的死物做甚?” “那些墙板内还有当年王爷所作的画,难道王爷一并也不要了。” “都是年少时胡乱涂抹的东西,要来做甚。” “既然这样,不如在王爷将它们彻底销去前,赏了朱珠吧?” “你想要?” “是的。” “都是些发了霉的东西,要画,明儿赏你些名家字画便可,别让人说了去,我堂堂怡亲王连幅画儿都赠不起。” “那却是不同的。” “怎的不同。” 朱珠垂头用力捏了把自己潮湿的手掌。 一瞬似乎有些发不出声,因在同他如此一番对话后仿佛费劲了力气般让她嗓子变得僵硬。便默不作声在原地静立了好一阵,方才再道:“总是朱珠当年缠着王爷给画的,王爷不稀罕,朱珠却一直藏着连取都不敢去。现下王爷既然不要了,朱珠便将它们带回去好了。” “既然如此,你便取走吧。” 说着,转身回到屋中,掀开袍角在一旁桌子边坐了下来,望着朱珠似有些彷徨地在门前站了一阵,随后慢慢走到屋子边缘的墙壁处,有些吃力地将墙上一片镶着木刻的板慢慢掀开,探头朝里张望了阵,随后嘴里忽然发出阵似哭非哭的抽泣,便伸手朝里探了进去,抓出几片已然发黄变脆的硬纸来。 正要由此转过身,不料那硬纸遇见风立即便碎裂了开来,不出片刻从她手指纷扬坠落,竟是生生化作了一摊纸屑。 见状朱珠身子晃了晃蓦地便朝地上跌坐了下去。 低头怔怔朝那些纸望了一阵,随后抬头望着载静看向她的那双眼,突然间哭了起来。 哭却不愿发出声音,只默默流着泪朝他望着,直至他站起身轻轻问了她一句:“你哭什么。” “朱珠不是哭,朱珠只是想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 “王爷之前给朱珠送来那幅画,原也是王爷为了丢弃那时光中可有可无的死物,是么?” “为什么这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