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听他突兀唤了她一声:“朱珠。” 朱珠不由惊了下。忙转过那有些神游的一双眼朝载静望了望:“什么事,王爷?” “怎的忽然变得像根木头。” “哪有……奴婢始终在回王爷的话。” “是么。”他再瞧了她一眼,似若有所思,却也不多说些什么,只转身往一旁的榻上坐了,指着案几上那几样东西道:“想起你至今还未用过晚膳,这会儿御厨房的灶火怕早已熄了,先把这些点心用了再回去吧。” “朱珠倒是不饿,只是有些乏了,还请王爷早些送朱珠回去。” “让你吃便吃。” 说罢,也不再继续看她,径自往榻上斜靠了下去,轻拍了下掌,立即便有守在外头的太监匆匆进入,无须多做吩咐,自觉将搁在榻边的烟杆取了来,填入烟丝引燃了,换上簇新的白玉烟嘴,交予载静手里。 随后便又轻轻退了出去,无声无息,仿佛道影子一般。 朱珠在一旁看了,无声吸了口气,随后在案几边坐了下来。 知是每次只要载静将这样的话朝她丢出,那即便心下再不情愿,她也无法与之违拗。自小到大,在他面前一贯如此。于是低着头,一边喝了点汤,一边夹了口点心放进嘴里,慢慢嚼着,嚼不出什么滋味,因满室那些奇特的气味此时同载静烟杆里飘出的烟雾缠绕在了一起,混合出一股更为浓烈而奇特的味道。 依旧不难闻,却叫人食不知味。 “刚才福晋问起,说斯祁家这女儿应是十八了,怎的还未嫁人。”过了片刻,载静再度开口道,一双眼透过蒙蒙的烟气望着朱珠。“想想倒也是,我出去四年,回来你仍在闺阁里待着,你娘是不舍得让你嫁人么,朱珠?” 朱珠顺势放下筷子:“因整日带着面具,媒人都恐面具下这脸不堪入目,所以至今无人敢来说亲。” “噗……”一句话说得载静轻笑出声。 “王爷笑什么,便是一辈子嫁不了人,在家伺候额娘也是开心的。” “不如索性由我娶了你算了。” “王爷说笑了。” “嫁给我,我带你去法兰西。” “王爷又在说笑了。” “你总跟块木头似的,再不说些笑话,莫不是要闷死我么?” 话音落,见朱珠的身子微微僵了僵,他便慢慢吐出口中一团薄烟,朝她笑了笑:“也罢,不说笑话了。” “王爷几时送奴婢回去?” “说过了,等你吃完。” “奴婢吃不下。” “那过来陪我坐会儿。” “奴婢坐在这里便好。” “怕我吃了你么?” “只是不想闻着王爷身上的烟味。” 似是没料到朱珠会这样回答,载静怔了怔,随后轻轻一笑,起身将手中烟杆搁到边上:“听说你在看曹公的《石头记》,是么?” “闲时看过几眼。” 他点点头,再度掀开袍角斜靠回榻上,用着一种令她有些局促的目光,笑吟吟看了她一眼:“几年不见,你果真是长大了,连《石头记》那样的禁书东西都瞧,不再怕被提督夫人瞧见了是么?” 朱珠被他说得脸一烫,垂头不语。 “怎的了,看便看了,有何不妥。说说,在里头看出了些什么来?” “都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