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狐狸不信我的话,但我真的没觉得有什么好羡慕她。 通灵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名气越大引来的人越多,引来的人越多可能碰到的东西就越强。就现在而言,我只见过她对付过水猴子和黄皮子,以及所具备着的某种有些特别的预知能力。但若有一天,当她的能力不足以与那些她要对付的东西抗衡,那她面临的结果会怎样呢? 不堪设想。 于是每次见到新闻里有她出现,便将频道换去,但有时仍会忍不住在网上看看关于她的那些信息。时常会见她给一些名人进行通灵,在她一夜成名后,她的顾客群体显然档次提高了不是一点点。她为那些人找出一些不利于他们前途发展,或者正影响着他们运数的东西。而作为等价交换,那些人在各类媒体上的影响力则成了为她所作的一种变相宣传。 于是名气便如滚雪球般越来越大,张博士亦终于坦然接受了别人给她的新称谓——张大师。 我记得在不久前她还是分明排斥这种称呼的,隔壁的刘倩不是说过么,她立志要将这门通灵之术发展成一种学术。 此时她却似乎已不再坚持,也完全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坚持。 而每次当我在杂志或者网络上见到她一脸庄严的神色,对那些曾经连正眼也不屑多瞧她一眼的人,一边把弄着手里的古钱,一边说着些似是而非且神神道道的场面话时,总会想到那天下午时她对我说的那句话: 『有个女人吊死在高高的房梁上,我不确定那是你,也不确定那不是你。』 最初那几天里,我真是无时不在提心吊胆地担心着这一句话。 时常不自觉便会朝天花板望去,仿佛不经意间总能感到有具微微晃动的身体在那上面挂着似的。所幸每次都什么也没有见到,久而久之,也就渐渐放松下来,没有最初时那样终日心神不宁,而随着生意的逐渐恢复,店里工作又开始忙碌起来,忙碌得令我没有太多时间去东向西想,于是那剩下的一点惶恐也渐渐如水般化了开去。只是偶尔当我突然想起那天碰到方即真和罗娟娟时的情形时,还是会不由心悸片刻。 因为我在罗娟娟身后见到的那东西过去似乎从未见过。 那显然不是鬼,鬼有鬼气,它没有,它只有森森一股无比令人感到压抑的冰冷萧杀之气。 也不似妖。 不知究竟是什么,狐狸当时明明见着了,却当作没有见到一般。甚至在他听到我说见到那东西时,眼里闪过的那抹神色分明意味着他是有些意外的。 意外什么?意外那东西原本应是我见不到的么?所以他在一回到家后便径自去了铘的房间,同他关了门说了好一阵话。 而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想知道,但亦有些害怕知道。 “老板娘,你好啊。”几名客人离开后,我正将桌上的东西顺干净,便听见身后有人轻轻招呼了我一声。 回头望见一个女人,一身淡粉色棉服,硕大的墨镜几乎遮住她整张脸。见我一时没有认出她,她将墨镜取下朝我笑笑,我这才认出原来来者是“尸变”剧组里那个新人演员周艳。 此时她的名气已随着整部电影的热炒而高了许多,因而出行的行头搞得如同间谍一般谨慎。我替她找了张僻静的桌子坐下,见她似乎并不是专门为了吃点心而来,只是不停搓着手似乎有什么话要同我讲,便在她身边坐下,一边给她倒了杯热茶:“今天怎么会有空来,听说你们很快要去河南拍摄了是么。” “嗯,今天正好没戏,想到这里的点心特别好吃,所以过来坐坐。”说着望了我一眼,有些欲言又止,但很快还是脱口道:“听说你是阿真的同学是么。” “阿真?”我微微一怔,随即意识到她说的是方即真,便点点头:“嗯,高中时的同学。” “你对他了解么?”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