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灵媒本也没什么稀奇的,你随便逛一下公园都能碰到不止一个拿着算命的器具自称自己是灵媒的人。但这位灵媒不一样,刘倩说,张兰有双博士学位。 原本在大学里教书,还是教的理科,怎么看都不应该是个容易被“迷信所惑”的人,偏偏突然有一天开了天眼,不仅能看到另一世界的那些东西,还能同它们交流,并通过它们知晓一些过去未来的事情。于是这令她突然间从中“顿悟出了一些玄学上的奥义”。 她感觉到这世界并非如人们普遍所认为的那么简单,也远非人们所想的那么安全,因而认为自己并不是平白无故就拥有这种能力的,一定是菩萨希望她能借助这种能力,去帮助那些需要她帮助的人。因而不久之后,张兰便辞去了正二八经的职务,开始潜心研究起那些玄妙的东西,并致力于将它们发展成一门学术。 所以,虽然对外做着收费替别人卜算阴阳的通灵者的事情,但她从不允许别人叫她通灵师,而是称她为博士。刘倩说,张博士是她所见过的最最强大的通灵师,几乎是个神一般的存在,因为她通灵的结果总是相当相当相当的灵验。 一口气说了整整三个“相当”,可见她对那女人怀有多么深的崇拜。 她还说她曾亲眼见到张博士让一个鬼现形说话了,可怕得很,而且鬼说的话总是好像只有一个音节,啊——啊——啊的。 叫口床啊?我听后忍不住这样问她。 她很郁闷,但这并没有打消她喋喋不休描述着那位通灵博士的热忱,每到我店里串门时总会忍不住要跟我念叨许久,久而久之,不免也让我对这博士感到好奇起来。 于是趁着今天店里生意清淡,当刘倩到我家邀我陪她来此地见这位通灵师时,我便跟着一起到了这里,想借机见一见这个不单和我一样具有阴阳眼,并且还跟我一样能同另一世界的那些东西做交流的博士,究竟会是个何许样人。 现下她就坐在我面前,身上带着经年被香料所熏出的味道,如窗外的寒风般冷着张脸,用她那双大而挑剔的眼睛打量着我,眉心微蹙,不知她究竟从我脸上看出了些什么来。 “你家里最近有过什么丧事么,小姑娘?”过了片刻,她突然开口这样对我道。 我不由皱了皱眉。 论谈吐,张兰可真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即便以往姥姥带我去的那间庙里的老和尚,也没有很直截了当地当即对姥姥明说我的状况。哪有一上来就直接问别人家里有没有丧事的? 但也不好就此立刻表现出不快来,便摇了下头,用着同她一样轻描淡写的口吻道:“家里人早已全都不在了。” “那就是了。”她又朝我看了两眼,似有些不舒服地用手帕按了按自己的上唇:“怪不得那么重的死人味道,好像刚从坟场里出来一样。你命太硬,能克的都被你克死了。” 话说得真直接并且难听,似乎这女人天生便不知道该如何去照顾别人情绪的。 我忍着不快,但无法控制自己的脸微微发烫,当时便想起身走人,但随即又听见她道:“刚才你进门时我就留意到了,你脸色很亮,亮得有些不太寻常。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么?” 我摇头。寻思不知这神婆又会讲出些什么来,便暂时打消了离开的念头。 “因是你家里的风水出了点问题,所以让你的精元泄漏所造成的。” “是么。我听朋友说您通阴阳,没想到您对风水也有研究。” “阴阳为主,风水为次,况且这两者本就是息息相关的,不是么。”她道,一边继续观察着我的脸。“风水有时会造成一些波动,那波动会成为引来彼岸那些东西的媒介,有些正,有些负,而我就是那中间的观望者。” “那不知道我家的风水问题该怎么解决呢。” 她没有回答,只望了望我的眼,随后朝刘倩处撇了下头,对我道:“你没有她那么有信仰。” “也许是因为我没有她那么了解您。” “也是,之前从未见过你来过。那么可否说说既然如此又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你来的?” “我朋友说您能通阴阳,并以那个方式知晓一些过去未来的事,所以,这原因可否由您来告诉我呢?” 话还未说完,我感觉到刘倩在桌底下用力踩了我一脚。我瞥见她涨红了眼在瞪着我,眼里满满的后悔,应是以后说什么也不会再带我来这里的了。 我朝她偷偷一笑。 她别过头去没有理睬我,只红着脸小心翼翼对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