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今天他是醒不过来的,宝珠。”此时身后兀地响起一道话音,静静的,仿佛他身上那股似有若无般的茶香。 我听见这声音即刻便转身朝他望了过去,随后一拳挥向他那张酷似狐狸的脸,怒骂道:“你对他做了什么!朗骞?!” 拳头却被他轻易握到手里,再轻轻朝边上一推,我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跌倒在了地上。 “做了什么?”随后他走到我身边,低头望着我,朝我伸出一只手:“我不过是阻断了他同自己宿物的联系,然后给他闻了一点点地藏天香。” “地藏天香?”我用力甩开他的手自己爬了起来,退后两步看了看他。“这么说沈子琨的地藏天香原来是你给他的。” 他笑笑。 没有回答,只转身对着楼梯处轻轻一挥,便见铘昏迷不醒的身体从阶梯上直立了起来,笔直飞到墙壁处双手张开,随之噗噗两声轻响,我眼睁睁看着两朵血淋淋的蔷薇从他皮肤内穿透了出来,仿佛钉子般将他钉在那堵墙壁上面。 那瞬我几乎再次跌倒,却被朗骞适时伸出手托住了我的腰。 “你没事吧?”随后他问我。 很体贴的话音,就像第一次见到时他将伞塞进我手中的举动。我咬紧了嘴唇狠狠看着他那张脸,如此温宛的笑脸,又如此熟悉的一张脸…… 真想亲手撕掉它,看看那下面究竟藏着的是副怎样的灵魂。 但我却是如此的无能为力,即便用力挣扎,却总也无法脱离他手指的控制,我恨透了我自己。 这情绪似乎令朗骞感觉到了,他扶着我的腰将我带到客厅的沙发处坐下,伸手把我落在眼角处的乱发拂到一边:“林绢去将手机送还给你了,你却到了这里。没人告诉过你擅自闯进别人家是很不礼貌的么。” 我冷笑了一声:“一个杀了那么多妻子的人能称作为是人么。” “杀?”他似乎怔了怔,随后苦笑:“谁跟你说过我杀了她们,我又怎么能舍得杀了她们。” “你无论怎么说都是可以的。” “但我倒确实真的需要在今天杀一个人。” “谁?我么。” 他笑笑,再次将手抚在我发上:“先告诉我件事好么,宝珠。” 我将头用力别到一边。听见他继续道: “能收到这样一只麒麟为奴,应该不是普通人能做到,但你如此普通,仿佛海中一滴白水,所以,你究竟是用了怎样的手段去趋势那头黑麒麟成为你奴仆的?” “他不是我奴仆,我也没有用过任何手段。我俩是不相干的。” “呵……不相干。不相干他当日为什么会踏入黄泉道将你从我手中救出,又为什么年复一年地跟在你身边?要知,自古除了帝王将相,有谁能将一头麒麟暂留在自己身旁一时片刻。” 朗骞这番话让我不禁为之一怔,因为黄泉道那三个字让我觉得似曾相识。 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但是,我曾在那地方遇到过朗骞么?铘曾在那里救过我么?? 一时却又无法想起任何经过,正愣神间,见朗骞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朝那亮起的屏幕指了指:“看会儿电视好么。” 我没吭声。 他要我做什么,难道我能反对么?既然无法反对那么问这种问题又有什么意义。于是抿紧了嘴唇我看着电视上那些黑白的影像,很无聊的一些画面,似乎是街拍,镜头摇摇晃晃的,在一条又一条的街道上走来走去,看得我眼睛有点发晕。 “这是什么。”于是在沉默了数分钟后,我终于没有按捺住,打破了僵局。 他闻言朝我笑笑,手指里拈着什么,似乎是铁观音的叶子,他将它含在嘴里轻轻咀嚼着,随后朝那屏幕抬了抬下颚:“看下去,很快你便知道了。” 于是我再次沉默下来,一边悄悄朝铘的方向看了一眼,期望他能从昏迷中醒转。而这细微的动作亦被朗骞很快察觉,他侧眸看了我一眼,轻轻叹了口气:“你知道什么叫地藏天香么?” 我因他敏锐的知觉而恼恨,所以没有回答也没有望向电视屏幕。 “所谓地藏天香,一为地藏,一为天香。天香能迷倒天下鬼神,地藏,则能散去鬼神精元。你瞧见他的脸了么,宝珠。” 他这话令我不由自主又朝铘望了过去,随即见到他脸上有大半的皮肤被黑色鳞片所覆盖,双手则已完全成了爪子的模样,似乎正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逐渐变成他麒麟的原型…… “这年头麒麟的皮已经极其罕见,更勿论黑麒麟的。”这时听见朗骞又道。 他以这样平静得略带轻佻的话音说着这句话,仿佛那些市场里做皮革生意的商人在谈论着他们进到的货。 不由令我微微一阵寒栗,我慢慢将手摸到自己腕上,希望那根过往总在最危急的关头给我带来一些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