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就是一只女人用的梳妆盒,但肯定不是我姥姥的,却出现在这个房间,这个属于铘的房间。并且我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 它旧得扔在马路上都不会有人愿意弯腰去捡。 做工倒也精致,四方的盒身上压着菱形的盖子,没有姥姥那只那么花哨,盖子上简简单单一朵红花,漆水已经掉得七七八八,勉强能看到一些暗红色痕迹在凹槽间残留着,同样,那些掉了漆水的地方显露出一些黄澄澄的光。 莫非这首饰盒是用黄铜做的?我琢磨着想把它从地上拿起,没料想刚抓到手里往上一提,立马就感觉出不对了。就提了那么一点点,它嗵的声从我手里直掉了下去,几乎撞在我脚趾上,重得让我狠吃了一惊。 这盒子竟然硬生生把地板给撞出一个洞! 怎么会那么重…… 当下再次仔细朝着这盒子看了过去,然后突然间,我被自己的念头给再次惊得一跳—— 这只看上去旧得丢在地上都不会有人愿意捡的梳妆盒,制作的材料竟然是黄金么…… 那么重,起码得有三十来斤吧。而空着双手跑到我家的铘,怎么会藏着这么贵重一样物什? 正呆想着,忽然间那盒子其中一只抽屉啪的声弹了开来,露出里头鲜红一样物什。 细看原来是把梳子。梳子半月形的,很小,刚好手掌一握的大小,通体用红漆刷得鲜亮,上面闪烁缀着几枚用透明石头拼缀成的小花,非常小,于是一时也分不清究竟是玉石还是宝石。 样子着实是让人看着喜欢的,所以我忍不住伸手过去把它从那只昂贵的梳妆盒里取了出来,握在手心,也不知道那上面刷的究竟是什么漆,非常光滑,琉璃似的近乎透明。我小心翼翼地握着它,一边仔细看着上面精致无比的饰物,凑近了看可以判断哪些闪闪烁烁的小东西确实是宝石,红的蓝的绿的,细细碎碎地被一些金丝非常细致地粘连在梳子上。 不禁想起旧时那些小姐们,在把头发梳得光滑妥帖后,在把簪子以及这样的梳子往头发上一插,真是漂亮得让现在的人羡慕无比。 于是不知不觉的就也将这把梳子往头发上梳了过去,一下,两下,三下……正想着用什么方式把它绾在头发上,这时突然身后微微一阵冷风滑过,有道话音从门口处淡淡传了过来: “你在干什么。” 我吓得一跳。 险些脱手把梳子扔在地上,慌里慌张转过身,就看到铘斜倚在门上望着我,目光隐隐有些不悦。 我忙把梳子塞回那只梳妆盒里,支吾道:“……我在找碎冰机。” 他闻言将视线转向屋中间的碎冰机,那眼神显然是在否定我的解释。 我未免有些慌。不再多说什么,只匆匆几步走到碎冰机前把它抱起,头一低试图从他身旁绕出去。 “你对这东西很好奇么。”这时忽然听见他又道。 我怔了怔。眼见他目光落在我手上,才发觉自己慌乱中忘了把手里的梳子放回原处,不由脸一阵发烫,我讪笑着把机器放回到地上,转身将梳子递到他面前:“很漂亮的梳子。” 他闻言看了看我,似乎并不急于将梳子收回,只转身慢慢踱到窗户边,将地上那只重得被我脱手砸到地上的梳妆盒拿了起来。动作轻轻巧巧的,仿佛那几十斤重的东西完全没有一丝份量似的。 “这是你的么?”我不由又脱口问了句挺傻的话。 他回头看看我,微微一笑:“不是。” 这笑容让我越发有些窘迫,当下提起地上的机器退到门口边,边走边对他道:“对了,那天你给我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没回答,只目光微微闪烁着望着我,见我一脚跨出门,突兀道:“你不记得它了么。” 我突然觉得手里的碎冰机变得很沉。 沉得差点让我跪了下来,我不得不手一松,它砰的声从我手里滑脱,笔直掉到了地上。 “不记得什么?”看着这台机器我怔怔问。 铘没有回答,或者他其实说了些什么,因为在我抬头再次望向他的时候,确实是看到他嘴唇微微动了动。但我一个字也没听清楚,只听清他最后那句话,他说:“过来帮我梳下头好么。” 我觉得这是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