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致的疼痛减轻了很多,人登时也就神清气爽了起来。看到边上还有之前没喝完的茶,她就端起来喝了一口,然后发觉,这水果然是甜的,一丝丝,清爽得让人舒坦。 那之后,隔三岔五的林绢开始往那座寺庙跑,最初是拖着朋友一起,后来是自己一个人。因为自从去过那座寺庙以后,林绢的状况好了很多,不再会做那种循环般的噩梦,也没再看到过那种可怕的、不知道是真实还是幻觉的诡异东西。 似乎很不可思议。朋友说,因为过去她也曾经碰到过类似的事情,后来去了庙里之后得到了治疗,所以这次一听林绢说起自己的遭遇,她就已经存了这念头要带林绢去那里走走了。只是因为林绢一向不信神佛,怕贸然带她过去会惹她不高兴,所以刚开始的时候才马上没采取行动,直到亲眼看到林绢的症状,才促使她下的决心。 只是当林绢问起她,她以前究竟碰到过什么样的事要去庙里才得到治疗时,朋友却缄默了下来。林绢也识趣,知道人家不愿意开口,于是几次之后就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不过渐渐倒把去寺庙走走养成了一种习惯。 每次去了寺庙,林绢通常都是直接跑到清慈常待的那间堂室里听他弹琴。那里每天都有很多人,他们是慕名过来听琴和学琴的,这些人令整个听琴的过程变得很乏味,因为清慈时常会在某一段曲子上花大量的时间去重复演奏和讲解,于是听着听着,林绢常常就在那里睡着了。 直到醒来,别人都已经走得干干净净,整间堂室只剩下清慈同她在一起,那时候她往往身体下压着四五只蒲团,而清慈必然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琴弦。 有好几次林绢问过他弹的这小调子叫什么,因为很好听,和他上课时弹的那种令人昏昏欲睡的调子很不一样。 每次他都摇摇头,说,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只是想着那么弹了,于是就那么弹了,没有什么名字。 那就给它取个名字好了。林绢道。 取什么名字?他问。 叫林绢吧。 相处久了,林绢发觉清慈也并非自己所想的那么沉默寡言,他有时候还是蛮健谈的,特别是在说到琴的时候。并且有时候还很有点意思,仍是在说到琴的时候。 他说他很小的时候就会弹古琴,自学的,无师自通。 很多人都把他当成神童,但他不是,弹琴只是为了喜好,喜好了就会去摸索了,摸索了自然就会了,这也没什么可以觉得稀罕的,无非他比别人早摸索了那么几年。 “那为什么不去音乐学院继续深造,而要跑到庙里当和尚呢?”林绢问他。 他听完,正色道:“琴这么素的东西,除了寺庙,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养着它。” “琴分得清什么素不素?” “当然,素琴才弹得出佛韵。” “那不在庙里的琴怎么办,它们弹出来的算是什么。” 他想了想,道:“魔音。” “照你这么说,除了庙里的琴,别处的琴都是听不得的了。” “也不是,只不过出处不同的琴,它们的听众各不相同罢了。人还分南北种族,三六九等,不是么。” “有道理,不过小和尚,你的心就在这把琴上么。” “为什么这么问?” “你有没有为你自己想过,清慈。” “想什么?” “你说你出家完全是因为这把琴,因为它只有在寺庙里才可以养着,所以你跟着它来到寺庙,是不是。” “……是的。” “你几岁出的家?” “十五岁。” “那你知道接吻是什么感觉么。” “接吻是什么感觉?” 说到这里,一直都用一种很压抑的口吻跟我说着话的林绢,忍不住话音里带了点微微的笑腔。“你猜他听我这么问后是什么反应,宝珠。” 我说,“他掉头就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