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可见的最后一句话,焚烧殆尽,可获解脱。 顾俭合上笔记,如果不出所料的话,这应当是胖厨师的东西。 他叹道,罪有应得。 这里面记载的绕把火,和骨烂,和不羡羊,分别对应老者,幼儿;和女子。 望舒听的认真,目不转睛盯着顾俭。 他忽的就有些不忍心说了,只道:曾经的塔拉斯城,看样子以食人肉盛行,可他们没想到,这些人里发生病变,他们吃了肉,反受其害。 这里,除了我们,皆是地狱来客。 此话一出,仿若给此处空间更添几分森然诡亂之态,瞬然凝滞住。 不对。望舒开口,逻辑不对。 嗯? 倘若在八月四日所有人都已被感染瘟疫,那么这本笔记后来的内容,又是谁书写的呢? 或许他藏进这里,侥幸逃过一劫? 望舒摇摇头,你有没有发现,从进了这家客栈开始,这里的所有人都那么的格式化,仿若历经了许多遍,再熟悉不过。 我从他们身上探查不到任何的喜怒哀惧,比起鬼怪,或许以机械来定义才更为妥当。 顾俭轻嗤了声,驳回。刽子手对你可不一般。 他违背了规则。 望舒轻叹,回忆道,在他试图刺杀我时,我便发现那些从他身上源源不断传递给我的爱意通通被格式化了,我感受不到他的所有情绪。 这一切都是从他救了我们之后开始的。 当时我们掉进深渊时,所有员工不是都消失了吗? 顾俭回,在你掉进去的那一刻,他便猛然出现在了长桌上,驱使胖厨师带离了那些饿鬼,也可以这样说,他终止了惩罚游戏。 顾俭没有说出口的是,因为你,他才肯救顾明阳,不惜一切代价。 还记得那句话吗? 焚烧殆尽,可获解脱。他仰躺在地,轻声道,他们日复一日的重复着这里的一切,如果说罪有应得,那么厮杀百年,也足够赎罪了。 望舒小小一团,清瘦纤细,在这样柔软的躯壳之下,却有令人心惊胆战的美貌本质,令人一但联想到能将他拖入地狱染黑弄脏便无法抑制,本该便被关进堆满珍宝无数的金屋豢养起来,付出一切代价,同他共赴死亡的极乐国度。 他是欲望本身。 是该下地狱的罪。 顾俭如同被蛊惑了的信徒般伸手碰上他的唇角,泛着健康色泽的小小一点,肉乎乎惹人疼爱。 他眼角泛着泪,点点光泽如同阳光反射切割成无数虹光的星湖闪耀,顾俭回了神。 怎么了,哭什么。他细细拭去那张雪玉肌理上的泪痕。 望舒摇摇头,满是堆积的不知所措。 我我好难过呜好难过。他看着顾俭,仿若期待对方能够给他什么答案,这里他双手环抱自己,直指胸腔,好闷啊好痛苦我发泄不出来,好痛苦我好疼啊顾俭,我好疼啊 顾俭,我好疼啊。他满脸泪痕的说着这句话,渴求的看向男人,企图能在对方那里得到答案。 顾俭突然便明白,这是一张无人施墨的白纸,他就那样可怜兮兮的看着你,那张惊人美貌的小脸儿柔软的像是某种缺乏安全感的小动物,脆弱的不成样子。 顾俭溃不成军,他低声哄,不听,宝贝儿,我们不听,你饿不饿? 没关系宝贝儿,我们最乖了,他将对方压进自己怀里,转眼冷凝,那只锋利血腥的剔骨刀猛的被他插进木板当中,距离最近的尸体不过分寸。 他哭,你们谁也别活。 成群的饿鬼呜呜咽咽仿若凄厉风声,相互碰撞着溅出更多血液,不过片刻,望舒便垂垂哒哒的落下小脑袋,细细的抽泣声映现耳际。 他忽的脆弱的好似小朋友。 他被顾俭抱进怀里,小小一只,还有余寸,对方身上依旧火热,兽一样的去寻依偎,于是在对方锁骨黏黏糊糊的舔啃,终于有滴滴温热的血珠滴出,他细细的去尝,异常珍惜。 空气越来越稀薄,顶上的尼龙绳索摇摇晃晃,随即石灰板咔嚓咔嚓的掉落,怪物如同投掷的肉泥一般脑袋着地掉落下来。 整个场面如同饺子下锅,一个接一个,他们瘫软在地上如蛆虫般爬行蠕动,兽瞳般竖立的昏黄眼镜睁开。 目光直直正对望舒,贪婪渴求。 顾俭眼神冰冷,他拔出剔骨刀,向着艰难爬行的饿鬼脑袋狠狠一刀,红白的腐烂物质澎溅一地,肮脏腐臭。 掉落下来的饿鬼愈来愈多,顶上开合的口子也愈来愈大,在其之上,一缕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