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力道,我只想到了春兰的身后是没人,可没想她旁边却有人,你说你伸手是为了救春兰—— ” “舒月,春兰临了的眼神你瞧见了吗?” 大下午的,在场的众人莫名打了个寒颤。 “好了,双梅的舞不错,”李嬷嬷的话打断了场中剑拔弩张的紧张,“细娘,该你了。” 之后的话是注定没有结果的,因为已经没了一个春兰。 陆娆从来都尽量让自己理智些,何况她也是真的讨厌春兰。 明知道,今日是个多么重要的日子,她也要拖着她下水。 往日里她们又是时刻用冷暴力对待自己,足足两年,说讨厌是轻的,或者说她们两两相对都是厌恶—— 场中人都看着陆娆,她抱着琵琶已经静静的坐了有一会儿,陆娆复杂的心情崔蓁蓁只能体会一半,在她的生活里,她被打被罚,她厌恶憎恨的人活的比她有滋有味的多,等什么时候,她也能见着仇人遭灾了,才有可能体会这复杂的心情,当然,她眉开眼笑,落井下石的几率比她心情复杂的几率大的多。 这屋中学琵琶的只有陆娆一人,为这静默,惯例的挑陆娆的刺的声音又冒了出来: “她到底会不会呀,这都有一盏茶的功夫了。” “学的不好,怕丢人现眼,不敢弹吧。” “她也就那张脸能看了,平日里又傲气的很,不爱搭理人呢。” 这般窃窃私语之时,却见陆娆动了。 陆娆坐了一会儿,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她早早就为今天的演奏准备了很长时间的《月儿高》,同样也是那样的欢快明朗,但她的手搭在弦上时—— 一串激昂的音符响彻亭中。 一段又一段尖锐,激斗,如银瓶乍破,铁骑突出,金戈铁马交战,铮铮作响的旋律绵绵不绝。 陆娆的左手压弦,右手猛烈快速的拨动着琴弦,她的脸上不是哀婉凄美的神色,也不是春日宴好的欢快明艳,她的脸半隐在琵琶之后,只隐隐看见她绷着的嘴角。 陆娆的身子没动,手却挥舞的极快,拨出的这一连串的音色越来越激昂,一声更比一声急的催促,猛烈的撞击着场中所有人的心,引得她们的心随着琵琶声越跳越快——砰砰,砰砰。 亭外的春日美景仿佛都不见了,阴雨连绵,雷声震耳,只听得声动天地,屋瓦飞坠,金鼓声,剑弩声,人马声,喊杀声,声声震耳,故号声中‘砰’的一声,千军万马厮杀在了一起。 场中的人捂着心口,那连绵不绝的琴声震动的她们半点神也无法移开,萧萧肃杀,使的她们不由的觉得激动,恐惧,交织密集。 陆娆的额上全是细汗,有的甚至慢慢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但她的手底下却丝毫没停,直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在场众人的心都随着这琴音提的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铮——”最后一个音符重重落下, 在最激昂处戛然而止, 胜负已分! 此时的亭中静若无人。 半晌,才有重重的吐气吸气声响起,那风雨也好似消散了,亭外的景也才活了过来,日光和煦,锦鲤跃水。 这是场及耗心神的弹奏,停下来的陆娆甚至都觉的有些脱力,她背靠着窗外透进来的光,脸上是毫无红晕的白,只眼尾因着用力晕出一抹红痕,像是所有来不及热烈盛开的艳色都被全部藏在了那里。 陆娆微眯着眼歇了歇,之后才抱起琵琶起身冲着嬷嬷行了一礼,从场中退了下去。 刚站在人群里,与以往陆娆周围空着的惯例不同,这次她们都有意无意的没有躲开,相互看了一眼,星星眼的燕儿直接冲了过来,:“细娘,你好厉害啊。” 李嬷嬷手里还捏着那本册子,她抬着的手,迟迟没有往上面落笔,一旁的花嬷嬷轻轻扫了一眼,倒是脸上又重新带着笑意,她的目光看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陆娆赞了一句:“弹得极好。” 李嬷嬷偏了偏头,看着花嬷嬷,脸上带了点惊讶,:“你这老嬷嬷倒是甚少开口夸人。” 花嬷嬷闻言失笑,:“你倒是嘴上从不饶人。” “往日里瞧着闷不出声的,一亮眼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不然怎么叫年轻气盛呢,要是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学的像你这四角俱全的规规矩矩,倒要让人害怕呢。”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