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枯无叶的枝头带雪,微风飘忽徐来,吹落几片。 太子虽交代慎刑司要以礼相待,但太子妃宫里还是被侍卫围了起来,官兵把守,戒备森严。 冷瑶月一病不起,终日精神萎靡不振,时而狂放发癫,时而颓丧无言,一来二去,越发浑浑噩噩。 “翡翠,翡翠...快,该给母后请安了,你怎么也不提醒本宫,真是该死。” 她无力骂着,赤脚就走下了床,头昏脑涨,险些晕倒。 楚辞连夜守着,一听有声,就慌忙过去扶住弱不胜衣的身子“娘娘,还早,您再睡会吧。” 冷瑶月稍稍打了个盹,见不是翡翠,便挣扎抽臂“还早什么,翡翠呢,快把本宫那件新做的红色大氅拿来...哦不对,给母后请安,要朴素些,那就青色的吧。” 宫里哪还有人,翡翠早在寿宴当晚,就被慎刑司押走了,估计这个会严刑逼供,不知遭了多少罪。 “娘娘...” “大胆,本宫使唤不动你是不是,算了,本宫自己去找。” 久病卧床的冷瑶月刚推开楚辞,身子便如中箭之鸟,扑棱棱滚落在地。 楚辞心头倏然绷紧“娘娘” 这一摔,让吃疼的冷瑶月忽然有些清醒,她神色哀伤地透窗往外看去,院内冷清萧瑟,连冬日的鸟雀都不屑于停落,煞是凄凉。 “太子都好久,没来看过本宫了。” 悲声哀切,其中辛酸苦涩,不为外人知道,但楚辞却都看在眼里。 扶起凄然落魄的太子妃,只见人颗颗珠泪簌簌滚落,晕湿在前襟上。 “其实本宫很清楚,所有人都不相信我,太子将我幽禁在此,下令要以礼相待,也不过是看在我父亲的薄面,以防他在朝堂上不好交代。” “我知道...我都知道...”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中书令之女,自幼就学习琴棋书画,博览群书,又跟显弘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又怎么会看不懂他的顾忌和无情,她不过是不愿相信罢了。 “最薄情是帝王家,赵显弘,当真我冷瑶月是错看了你吗?” 冷瑶月声泪俱下的嘶声呐喊,仿佛连肝肠都摧断,虚弱的身体牟足这一口气后,便两眼一黑,晕倒在楚辞怀里。 “娘娘...娘娘...” 冬风含恨,冰雪藏殇。 楚辞忍不住眼眶通红,擦眼抹泪。 伴君如伴虎,太子虽然顾念太子妃的父亲,但听闻近日朝堂上拥护司礼监的朝臣不断弹劾中书令,朝中事态十分严峻。 他们互相牵制,便是随了太子的意,自然不会贸然偏向哪一方。 慢慢将人扶躺回床上,门外传来淸嗓似的轻咳,她关上房门出去,但见长安站在雪中,洁白的毛绒大氅披在肩上,一如在乐坊初见时的那般。 崭新的靴子踩着雪浪,绣针走线的袍摆上被溅上点点湿色,他骨相阴柔,细柳似的长眉微扬,眸若深渊般喜忧难辨,难以窥测。 墨色长发几缕垂在胸前,不像其他阉人那样卑微,远远看去到有几分君子之相。 “太子妃抱恙,请大人改日再来查问。” 她字字斟酌后说出,放低身子后,足足比他矮了半身,虽然底气十足,但言语中有几分求通融的意思。 数日来都夜不安眠,楚辞两眼发青,容色也大不如上回见面,长安敛了敛瞳光,阴声怪气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