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会整个基地中,再没有比薛慈更立场清明、不被怀疑的人选,谁泄密都不会是他泄密。 潜龙基地中的人员倒陆续被换出去几个,万幸是除去吴竭外,也没什么大变动,明日就可以继续研究。 教授们虽说苛刻严厉,但这会难得破例,让这群年轻人最后放纵一夜,举办了基地内的小宴会,还格外开恩,弄了几瓶酒过来。 基地内原本是不准饮酒的,众人也都遵守得很好。难得开特例,就算是不馋酒的研究员,这会也起哄起来了,非觉得抢着喝更香。 薛慈也穿行在宴会当中。 他不好酒,就没和那群快小半年没见过酒精的同僚们抢。结果司空翊见他滴酒未沾,还以为薛慈是谦让这群哭天嚎地一个比一个会演的同事,偷拿了一瓶刚开封的红酒过来,要和他分享。 薛慈哭笑不得,但也没拒绝司空翊的好意,取了酒杯过来,和他偷偷倒了半杯。 结果还没入口,就听有人眼尖地说:诶,队长和副队在那干什么呢! ??是我看错了吗,副队手上还有一支酒? 有人拱火:好啊!背着我们吃喝独食! 要换做以往,这群人是怎么也不敢去捋司空翊的虎须的,但这会气氛正酣,又都喝了点酒壮胆,顿时闹腾起来了,有人手快脚快就想来抢酒司空翊被这氛围一激,不知怎么也倔起来了,偏不肯给,还拉着薛慈要跑。 他神色激动,脸涨得通红地一声跑!薛慈也就下意识地跟着司空翊跑起来。两人年纪轻,腿脚还轻快,一下把后面人甩出一截,但偏又没彻底甩脱,只好又躲又藏,最后甚至滚进了密林里遮掩着身形。 听着附近传来踩着枝干的脚步声,连呼吸声都变得无比轻缓。 薛慈脑子还有点发晕。 他们为了这瓶酒多少有点太拼了吧?和躲追杀似的。 那脚步声久不离去,司空翊微站起身,拉了薛慈一把,说:你带着酒走,等会我引开他们! 那场面多少有些悲壮。 薛慈抱着一瓶红酒,看着司空翊,神色无辜:倒也不必如此。 司空翊: 他也猛地反应过来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啊!叫这群人都给他写检讨去算了! 他也是脑子被这群人带笨了,晕晕乎乎做出这种丢脸的事。再一看薛慈因为疾奔而略微发红的面颊,身上衣物也沾了些碎枝末叶,心中更是悔恨,脸更是又红又白,低声呐呐道:对不起。 薛慈看他情绪忽然低沉起来,还有些奇怪。 我老是做出这种司空翊脸色最终还是苍白起来,蠢事。 怎么突然这么说? 薛慈见他失落,问,酒杯还在吗? 司空翊虽然跑的快,但酒杯却是好好揣在身上。这时候愣了一下,也没愣神许久,自觉拿出来了:这里。 薛慈没接过,倒是给司空翊倒了半杯酒,也给自己倒了半杯。剩下的半瓶红酒就放在松软树叶堆成的地面上,不顾忌地随意坐了下来。 你抬头。 今夜不见明月,却有星辰万点,熠熠生辉。 薛慈说,很少能看到这么漂亮的星空,多谢你拉我出来,星空佐酒。 他对司空翊眨了下眼,抬起手臂说,干杯。 司空翊微微发怔,好半晌后也跟着坐了下来,和薛慈碰杯。 干杯。 他本以为这会是一个沉默静谧夜晚,但薛慈饮了一口酒后却突然开口。 谢谢你。 司空翊差点没把红酒又呛到衣服上。 或许薛慈对他态度更恶劣一些,对他生气发火,司空翊都不会像现在这样的慌张。但偏偏薛慈和他说谢谢 他一下间,都和屁股燎了火一般,恨不得蹦起来。 谢、谢什么?他结结巴巴地说,你不要这样安慰我。 薛慈像是觉得有些好笑。他微微弯唇望过来,刹那间如有星月生辉,教人挪不开眼。 我没有安慰你,是认真的。谢你那天为我说话,我都知道的。 那天的场景他虽没亲眼目睹,却也听教授们说起过。其他人他一一道谢过,唯独司空翊他想更郑重一些,一直没找到机会说。 司空翊便又想到那天他有多丢脸,还差点跪下去,又险些闹出事端,耽误薛慈他们的计划。一下脸更胀红,那算什么?你不要再提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