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家里谁也没说,徐正则还是听方旭说的。他怕他们不在家,没人压得住徐蘅,让老太太只管动手打。 安景云瞪了徐蘅一眼,也跟着说,“拿晾衣杆打,教不乖就打。” 老太太没表态。等徐蘅扒完碗里的两口饭灰溜溜走后,她才问起徐蓁,“去这么久,老大的学习不要紧?” 要紧是要紧,但机会更难得啊,想到徐蓁可以去喝洋墨水,安景云患得患失。幸好安友伦已经答应,如果安德伦再次提起让他出国的事,他就同意,还要带上徐蓁一起去。目前看来,这事有极大的可能。 不过还没百分百的落实,安景云只是含糊地说,“这么多年没见,叔叔也想看看小一辈的,老大做代表。等回了这里,他还要请所有人吃饭,到时都去见见。” 一顿饭,跟近十天的朝夕相处差距大了。安景云怕老太太替安歌出头,又补充道,“娜娜也留家里,阿爹再疼她,场面上还是叫了老大,毕竟她是最大的孩子。” 老太太深深看了安景云一眼,没再说什么。 但过了会安景云发现老太太在整理行李,不由慌了手脚,把老人拉到一边商量,“外婆这是怎么了?你不念我也要看在毛毛份上啊,我们不在家,她这么小还得有人照顾。” 老太太是认真想过了的,“要不我带她走,要不你们带她一起去。” 安景云刚才就有预感,觉得老太太给安歌争出路,此刻落到实处,好气复好笑,“老太太你不要听别人讲闲话,以为我们家就要发达,谁知道以后怎样?阿爹叫我们去,也是因为正则他爸的身份,万一有事可以挡一挡。当年阿爹可是坐过牢,差点被流放到西北。要是再有什么变化,毛毛哪里能吃这种苦。” 老太太沉默不语,拿出一张报纸摊在安景云面前,上面清清楚楚,头版头条,发展对外经济关系的指示。她虽然是家庭妇女,但不是一字不识的文盲,更因为年纪大看得多,对外头的风向还是有数的。 这些事,安景云私下也和徐正则讨论过,自然也倾向于暂时不会再变,所以才敢放心大胆地做。但习惯了谨慎做人,哪怕有十成把握,仍然低调再低调,免得招来风险,更不在安友伦面前打包票。而可怜的安友伦,作为惊弓之鸟这些天思来想去,已经掉了六七斤体重。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老太太坚持道。 安景云一滞,“把毛毛也带上,那老二呢?在我眼里她跟老大毛毛一样,但她总归是不同的,带去岂不是讨人嫌。只不带她一个,她……也是晓得伤心的。”徐蘅早就闹着要跟徐蓁一起去,被她好不容易用一斤巧克力的承诺哄住。 “那就只带毛毛。放到过去也是老大守门户,老小闯江湖。”老太太横了一条心要不讲理一回,这会咬定不松口。 话是这么说,但安景云也思量过。明摆着老大念书艰难,小的不成问题,而且老大就算出去也会想着亲爸亲妈,小的眼下已经靠不住,何况将来,不压着不行啊。 她眼一红,“外婆,你帮我想想,以后老二怎么办?我比毛毛还小的时候,姆妈就走了,阿爹又被关了起来。有什么吃的用的,我先给信云,只因为我是姐姐。到插队两抽一,又是我这做姐姐的去。我那时才多大,体重只有七十斤,倒要挑上百斤的担子!本以为日子总算要好了,谁知又生了老二这个讨债鬼,我……” 安景云泣不成声,老太太在她说到“姆妈就走了”已经心软,眼泪跟着落下。那时节卫淑真带着阿四走,两相比较,老太太只好跟去照顾更小的阿四。有什么办法,一个人也不能拆到两边用。 但事关毛毛的未来,老太太不能松口。她看得清楚,要是徐蓁走了,那安景云必定铁下心砍断毛毛高飞的翅膀。 两人相对流泪,谁也不肯让步。 旁边伸来一只小手,用手绢抹掉老太太的泪水。安歌冷静地对安景云说,“妈妈,我来劝老太太。” 安景云求之不得,但连傻子都知道有好处才放手,以小女儿的聪明劲,怎么可能平白做好人? 安歌不理安景云的心理波动,拉起老太太进房,反手拉上房门,还落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