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应了声。 卫淑真伸手轻轻捏了下她的小脸蛋,嗔怪地说,“应得倒快,你又不姓徐。” “姆妈。”李勇轻轻喊她,这种话不适合对孩子说。 穿过小池塘,三人便到了住院部。安歌眼尖,已经看到病区号,当即指着说,“那边。” “哟,我们毛毛真是机灵。”李勇赞道。 卫淑真微微得意,“老太太带的,差不了。” 见安歌头上的包扎,徐正则和安景云都吓了跳。等问清缘由,安景云不由自主拉下脸训小女儿,“她傻你也傻?她想一起玩,你就哄她一下,非要闹成这样?嫌家里事少!” 见大女儿居然责备“受害者”,卫淑真愤愤道,“她才多大,你要她怎么样。” “还小?在她这年纪,我已经会烧饭带妹妹。”安景云有些好笑,真是谁带孩子谁疼得多些,才说毛毛两句,亲妈就受不了。 说到往事,卫淑真有些讪讪,那时她跟安友伦婚姻已近破裂,保姆又被禁止用,大女儿难免受累多些,“时代不同了,你那个时候是没办法。” 为长者讳,安景云不能揪住不放,转问起有没有吃午饭。 整个上午乱糟糟,不说还好,提起午饭卫淑真顿时感觉出疲乏。 见状李勇自告奋勇帮徐正则看着挂的药水,让卫淑真和安景云去医院食堂吃饭,顺便把徐正则的伙食打回来。 安景云拿起饭盒,看了眼安歌,又是老又是小,还要打饭…… “我陪爸爸,阿婆妈妈你们先吃。”安歌识相地说。 等安景云和岳母出病房,李勇找到水果刀,自告奋勇削水果,“姐夫,来一只,苹果还是梨?” 水果是徐正则厂里工会探望时带来的,一网袋国光苹果,另一网袋是砀山梨。 徐正则面色惨白,并没有胃口吃东西,“你们吃。毛毛,饿不饿?” 女儿愿意留下陪自己,他颇觉安慰。尤其经过安景云的开解,凡事往好处想,三个女儿两个乖巧,另一个也还小,管得严些,总能纠正过来。 安歌摇头,“不饿。姨夫先吃。” 见他们推让,李勇找了个饭盆,把苹果切成片,“来,看气色是今年的新果,保证酸甜可口。” 安歌只好拿了一片在手上慢慢啃-确实“酸”啊! 就在她思索如何转到自己想说的事情,那边李勇拿着个苹果一边啃,一边聊一个熟人。 “建国有没有还钱?” 徐正则苦笑,“四个老人七个孩子,他老婆身体又不好。不但没还,这月发工资又来借了十元。” 李勇嚼了几口,放下苹果正色道,“长贫难顾啊。” 徐正则何尝不知道,但人跪跟前,不借就不走。同事又都知道他的出身,这世道同情弱者,不借的话,估计当天下午全厂都知道他一毛不拔、见死不救。 李勇也懂,仇富。 在这上头岳父吃过大亏,被批来斗去,差点丢掉小命,说来说去还不就是因为有钱。一个富家子弟,除了脾气大些性格怪些,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可别人没、就你有也不行。 谁知道哪天风又往回吹。 两人不说话,病房最响的就是李勇的咀嚼声。 这间是三人间,另两张床的病人,一个去了吃饭,另一个在昏睡。 护士推着车,往每间病房发中午的药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