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的尾巴把它的脑袋拖出洞穴。邪神这会正在试图后退,但它之前已经伸进来了太多,被彻底锁死捉住了。这挣扎不是很有效果,而且希望十分渺茫。 在这一片可怕的几乎能覆盖整个城市上空的撕扯之上,是静谧的星空。布莱兹躺在地上,看着星空,感受着自己的血慢慢流光,心情特别复杂。 ……没想到啊,竟然是项玉的继承人捞了她一把。 星空明灭闪烁着,让他想起了年轻的自己还是继承人时候的族长。他本来就年轻,阿尔伯特死后他继任大家长没几个月项玉就死了,之前也和她没有许多接触,对她的记忆并不那么饱满和清晰。不过她要是还活着,他们不至于这么狼狈。当然,她要是还活着,权柄也不会掉到自由领的人手里。 ……项玉无论如何都会做这件事的,族长就是这样的人。 不过继承人……继承人,呵,洛芙丽达,竟然也会同意。 凡人的身体使用项玉这个级别的力量要面临过半暴毙的风险,就算项玉是一位经验丰富手段老道的大家长,这种风险也不会降为零。最好的情况下,那姑娘现在流的血不一定就比他慢多少。 更别提每次允许项玉通过她使用力量,都会推进她们之间互相侵蚀的风险。早在三年前他们对此做出了压制和封印,但保留了紧急情况下越过界限的道路。而这道路的钥匙,从头到尾都拿在洛芙手里。 这些洛芙丽达都知道,但她还是把道路打开,允许项玉通过她在最后一刻把自己扔出了战圈。 布莱兹得承认,虽然他现在浑身都疼,感觉稀碎,不过这只是伤,远远比半边存在被击碎,灵魂生命撕裂而失去生机来得好。虽然那也不是没有恢复的希望,不过更大的可能是他永远失去了自己的本体,再也不能变成白骨拆解形态,就像魔兽和精灵无法变回动物和植物,对于精怪来说那相当于永久性地失去了某种与生俱来的身体和引以为傲的功能一样。 布莱兹知道继承人都是这样子的,而他现在的大家长队友也会毫不犹豫作同样的事。但洛芙不一样,这孩子成为继承人并非自愿,并没有获得什么好处,还一直被麻烦拖累,统共也没有几年,又是穿越者,还不足以和他们建立足够坚固的战略互信。她情况不太一样。 他们一共也没有见过几次面。 布莱兹心情特别复杂。 金毛大狐狸落到他身边,变成人形伸手按住他扑扑冒血的躯干,力量帮助他暂时填补糊住稀碎的组织和伤口:“坚持一下,治疗马上到。” 布莱兹看了他一眼,疼得要死不想理他。不过想了想,他还是开口问了一个问题,一张嘴就有血从嗓子里涌出来。 无所谓了,反正他现在肺里也都是血,从哪里冒出来再灌到哪里去都没什么大差。 “我是不是……”他躺在地上,感觉身下的砖石地面很凉,而且毫无疑问,比刚刚要凉的多,只有自己身体里涌出来的血是热的,就好像它们在带走他身体里宝贵的热量一样,“看上去容易被误会是好人。” 头顶竖着一对狐狸耳朵的金发男人看了他一眼,挑起眉毛露出了不会吧的表情。 “你……”他回应道,“撞到脑子了?” 布莱兹躺在地上,和他冷漠地对视着。 要不是还有最后一丝理智尚存,他真的好想指挥自己的血去掐这个人的脖子。 天蒙蒙亮的时候,无迹神殿的大管家,人神塔尔维亚最信任的副手,神下第一人格兰达冕下来到了神殿深处,人神平时居住的地方。 头戴软帽,风尘仆仆的年轻男人站在桌边正往茶杯里倒茶,他蓝绿色的长发柔顺地披散,身上还穿着早些时候绣满草木和水波的翠色长袍。听到动静扭过头,对格兰达点头笑了笑。 “您回来了。”格兰达尊敬地问好。 “嗯。”塔尔维亚端起茶杯,柔声笑道,“家里都还好吧。” “神殿一切如常。”格兰达答道,并且在自家大人平静期许的眼神中一口气说了下去,“昨天的这个时候,我们发现有人在大都被蛊惑,进行了邪神祭祀。幕后操纵者疑似自由领的超凡——奥斯维利的儿子,大概是他。” 人神往嘴边送水的动作顿住。 “警方在出动抓捕他们的过程中刺激对方,他们在市中心引爆了黑魔法。浮空城认为这个行为也是被诱导的。” “……” “虚空一族和自由领的格莱西亚借此削弱了世界屏障,引入了其他世界的邪神撕开屏障进入大都。”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