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熟悉的城堡轮廓从王城西山葱郁的林荫掩映下渐渐露出来的时候,马车里依旧是一片死寂。 马蹄声和车轮声在清晨的山中小路上显得有些孤寂,晨曦的光茫从树梢透进车厢窗户,照在阿加莎的脸上,清晰勾勒出她精致的轮廓和苍白的脸色。 四天了,从离开卡帕多西亚公爵的城堡的那一刻开始,每一分每一秒,对哈罗德来说都是度日如年。 在四天的时间中,阿加莎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对任何人的话都保持着一种完全不理会的状态。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她已经完全失去了活力,留在这里的,就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躯体。 马车缓缓驶入了城堡。 一看见阿加莎的马车,整个城堡顿时就乱作一团。卫兵队长大声吆喝着放下吊桥大开大门,等候在城墙上的仆人飞奔着穿过空中跑去给亲王和夫人报信,管家和侍女们匆匆穿过城堡前院,准备迎接阿加莎的归来。 整个城堡都洋溢在一片忙碌而欢乐的氛围当中,不过,这热闹的景象,依旧没能让阿加莎的脸上有哪怕一丝表情。 她下了马车,走进城堡主楼,直到艾斯维尔亲王和夫人惊喜的跑下楼梯,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的眼睛才变得有了一丝神采。 阿加莎沉默地投入了母亲珍妮的怀抱,当王妃惊慌失措的搂住自己的宝贝女儿时,忙碌而喧嚣的亲王城堡,一下子安静下来,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发生了什么事?“当王妃搂着阿加莎走上楼之后,仆人们早已经知趣地散了个干干净净,艾斯维尔亲王冷冷的注视着哈罗德。 艾斯维尔今年四十岁,脸上依然能够看出年轻时的风采。在贵族圈中,艾斯维尔以性格谦恭温和著称。 不过,在看见自己的爱女受了委屈而跑回来的时候,任何一个父亲都无法保持自己的理智。在艾斯维尔隐含怒意的注视下,哈罗德咽了口唾沫,讲述了发生在卡帕多西亚公爵城堡的一切。 随着哈罗德的叙述,艾斯维尔的脸色,也一次次的变化,当听到最后,房间的温度几乎下降到了冰点。 “女奴?”艾斯维尔不敢置信的看着哈罗德。 哈罗德的目光躲闪着,不敢和艾斯维尔对视。身为阿加莎的管家,阿加莎遭受这样的侮辱,他难辞其咎。 房间里一片死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艾斯维尔不声不响的转身上楼,留下一句冰冷的交代。 “准备马车,我要出去旅行。这段时间,我不见任何人,有什么话让他们和夫人说!” 几个小时之后,这位一向温和且没有野心的亲王就离开了王城。 而就在他离开之后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亲王府大管家就递交了亲王卫队南下公干的备案,同一时间,二十名亲王卫队骑士和四十名扈从士官策马飞驰出了城堡,向南而去。 这一幕,立刻就惊动了王城。就在人们惊讶的观察并讨论着亲王府这一异常的动作的时候,从西南科特行省传来的消息,也摆上了包括波旁一世在内的贵族们的书桌。 一石激起千层浪,王城一片哗然。 有震惊的,有同情的,有愤怒的,有冷眼旁观看热闹的,也有严词要求彻查此事维护贵族尊严的,更有要求直接出动检察署士兵,把那个狂妄的平民缉拿归案的。 不过,依然有一部分人明智的保持了沉默。在他们看来,一个平民小子做出这种事情固然让人吃惊,可更值得人注意的是这个消息背后那不同寻常的味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王宫中的王国至尊。 不过,从消息传开的那一刻开始,王宫就保持着沉默,至始至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 珍妮站在阳台上,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不时伸手轻轻抚摸她的长发。 “我要杀了他!“阿加莎看着离去的卫队,抓住母亲的胳膊,急切的道:“让我跟他们一起去,我要亲手杀了他!” “不。”珍妮抚摸着阿加莎的脸,微笑着道:“我召集他们,不是为了我们自己动手。 你的大伯,当今的国王陛下,不会允许我们派人去杀那个小子,那小子是贝拉城大捷的功臣,如果我们的陛下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的人南下而不阻止的话,以后再没有人愿意为他卖命了。” 珍妮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而且如今王国军备懈怠,又有强敌在侧,你的大伯不可能冒着得罪卡帕多西亚家族这样的封疆大吏的危险对付那个小子。如果有需要,他甚至会毫不犹豫的宣布你和那小子的赌约是公平有效的。” “那我……”阿加莎咬着嘴唇。 珍妮宠溺的摸了摸阿加莎的头,微笑道:“你是陛下的侄女,是王国的天皇贵胄。这种事情,无论他怎么想,都必须给王室成员一个交代。而这个交代,就是一份看起来公平的规则。 他可以阻止我们,以避免引发卡帕多西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