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将手伸进衣服里,轻轻摩擦了几下怀表,说: 还有一个事。 庄寒抬眼示意他说。 这些物品,好像跟时间都有关系。 冰雕会融化,蜡烛会熄灭,只要足够的时间 不,也许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只需要很少的时间。 盛开和聂铮的,一个是计时怀表,一个是讲述时间的书籍,这个提示几乎是直接摆到他们面前的。 而舒荷的沙漏也是一个计时工具,反而闻人逍的花跟时间没有多大关系,硬要算的话,只能是时间会令花枯萎。 剩下的陶瓷娃娃和注射器,似乎就离时间这个概念更不沾边了。 时间在音乐声中缓缓流逝。 舞厅里的背景音变换了许多了首,最终换上了一首圆舞曲,敞亮的灯光也变得暧昧起来,三三两两的人各自在人群中寻找着舞伴,而这个舞会的主办人穆黎和邵子御,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盛开将最后一口酒喝完,随手将杯子放回了餐盘,然后站起了身。 庄寒问了句: 你去哪儿? 盛开酒量不太行,可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庄寒一不留神就让他就喝光了一瓶。 此时他整张脸上已经泛起了绯红的酒意,步伐虽然不稳,但好歹走的是直线。 听见庄寒的话后,盛开回过头粲然一笑: 采花。 闻人逍安安静静地坐在软椅上,沉静的目光并没有落到某个点,只是漫无目的地飘在许多虚影上。 身边的人来来回回,都是些陌生的面孔。 当然,每个人都很陌生。 在他的印象中,他是第一次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在那个自称天幕的声音宣读条例之后,他愈发觉得此处怪异得不像人间。 闻人逍碧色的瞳孔在人群中一扫而过,每个人接触到这股凉凉的视线后都会忍不住回避,他也乐得自在,去餐台取了杯香槟,一回头,就撞到了一个人。 两人同时捂住碰撞到的地方后退了一步。 闻人逍抬起头,就看见了那个曾经和他接过吻的陌生青年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仿佛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心事。 他眉心一跳,沉声道: 有事? 青年的声音有些沙哑,估计是刚喝了不少的酒,两人距离很近,闻人逍还闻到了来自他身上醉人的酒香。 青年说: 有。 圆舞曲换成了E大调夜曲,刚好远处的平行射灯有一束打在了盛开的脸上,更衬得他瞳孔黑沉,犹如不见底的深谭。 他微微弯着腰,朝闻人逍伸出了手: 这位英俊的男士,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钢琴曲缓缓流淌,每个音符仿佛都染上太阳的温度,显得温情又炙热。 闻人逍就这样望着盛开,不回应也不拒绝,直到钢琴声突然变得激昂起来,那连续不断的音符声一个不落的砸到两人的心上。 久久难平。 闻人逍就在这股突如其来却难以平复的心绪中搭上了盛开的手,温和笑道: 我的荣幸。 仿佛为了迎合两人的心情,一直平缓的乐曲进入到了一个新的坡度,两人在舞池中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转身,仿佛都篆刻在这首澎湃的乐曲中。 灯光追随着两人的舞步,如同那抹独一无二的月色。 闻人逍戴着面具的那一面,正好是花朵化成花纹的那一面,纹路若隐若现,隐藏在他碧色的瞳孔中,看不分明。 盛开轻轻挣脱开,一手就摸到了闻人逍的那只眼。 闻人逍下意识地往后一躲,可看到盛开的脸后,犹豫了一下,最终轻轻闭上了眼。 他听见盛开略带愉悦的声音说道: 你眼中的是什么花啊? 闻人逍说: 昙花。 他看不见盛开的表情,但能感觉到对方似乎很高兴,青年沉默了片刻,才温柔地笑了笑,说: 真好,我眼中也有一朵花。 闻人逍睁开眼,在盛开的瞳孔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他听见自己问: 什么花? 我的玫瑰。 盛开笑着,又重新抚摸上了闻人逍的脸,这张精致的脸被面具遮住实在有些碍眼,兴许是借着醉意,盛开按着面具的边缘,微微一使力下一秒,两人眼前突然一黑,耳边也传来一阵风声,像是来自海边,又像是来自记忆深处。 一阵世界颠倒的感觉过去之后,两人再次睁开眼,发现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而场景也几经变换,从舞厅变回了一间卧室。 盛开有些懵,从闻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