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铎人还从昨日起加快步伐。”杜时素插口,“他们昨晚没有停歇,连夜行军。一晚上走出了三十里。” 夜间行军多风险,尤其青云境中部群山起伏,半夜赶山路,一脚踏空就可能没命。 “这就古怪了,千渡城没船可用,铎人还来干嘛?”千岁也觉怪异,“还火烧p股一样。” 就为了解千渡城之围? “你是说,他们昨天才提速?” 刘怜玉接口:“从他们行动距离判断,是的。” “我们的信使见过鲁玉山之后,铎人行动就迟缓了,这是早前接到的情报。”当时他们还觉鼓舞,“现在,他们反而提速。” 杜时素沉吟,“唔,莫不是颜庆和铎人达成了新的协议?” 如果铎人飞速赶来,青云宗的围困计划就算破产。哪一支军队也受不住左右夹击,他们必须调整战术。 大伙儿都未说出口的是,倘若铎人和千渡城汇合,己方还能有胜算吗? 这个问题,连燕三郎都不抱乐观态度。 千渡城占地利之便,铎人占数量优势,青云宗怕是有一场苦仗要打了。 众人互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见了忧心忡忡。 燕三郎更是站起来踱了好几圈。 围困千渡城的计划是他提出来的。他和千岁从头到尾推演过许多回,其中最关键的、可利用的一点,就是颜庆和铎人的关系很不牢靠,双方都各怀鬼胎。 铎人想借千渡城的大船北上平泽关,而颜庆想利用铎人大军脱离青云宗,自立门户甚至倒夺青云宗山长之位。 双方莫得感情,只是很纯粹的互利关系,互相利用。 因此只要破坏其中任何一方的利益需求,这场脆弱的结盟就应该戛然而止。 可是现在,铎人却加快了援助千渡城的脚步。 “不,铎人应该以北上为第一需求。”燕三郎摇头,“据我所知,他们在落日平原与童渊人的战斗并没有占到上风,蜈河的汛期又快到来。西铎的人员也不宽裕,这两万人马的战力非常宝贵,一旦千渡城这里不能通船,他们必定掉头援赴落日平原才是。” 在场众人都听出他的弦外之意,刘怜玉大奇:“也即是说,铎人笃定还有北上的可能?” 燕三郎踱去沙盘边上:“蜈河沿岸,可还有哪些地方能凑齐百艘大船?不在一个地区也算数!” 众长老一时语塞。 他们才下山不足五天,顶多读透千渡城的情况,于地界其他消息却不甚明朗。只有杜时素伸手指点:“多数大船在蜈河上来去自由,都归私人或者水陆商会所有,不独属于哪个地区,并且最多也就是三、五艘就了不得。若说成批量的大船,眼下只有白鸟城——” 他在沙盘上的蜈河边轻点一下:“白鸟城应该能有个三十多艘?” “三十多艘也还是不够,铎人至少要上百艘大船。”燕三郎伸掌丈量距离,“它离千渡城仿佛不远。” “跑马一天半即到。”杜时素点头,“如果乘船顺流而下会更快。” “一群木头脑袋!”千岁听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了,“一次运不完有甚关系,可以多次运送啊。先运一半铎人过去平泽关,帮南叛站稳脚跟,后头有多少船就用多少船,大的不够还能用中小的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