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一点湿意。 前方有地下水源。 端方一按豹头,命令它往更深处潜去。 不过这条河很深,或者说它渗入土层很深。端方都不知道自己下潜了多远才绕开它,或许是十丈、二十丈? 这给燕三郎的距离判断带来了很大难度。 还好,他有千岁。 阿修罗对于路程的判断并不仅靠眼睛。 根据千岁的指点,燕三郎伸手搭在端方肩膀,校正他前进的方向。 在黑暗中沉默前行了一刻多钟,两人一豹才借助地遁牌的力量浮上了地表。 见着天光那一瞬,连端方都是长长透出一口气。 暗无天日的地下生活,当真不适合人类啊。 “到地方没?”燕三郎观望四周,这里就是大山沟沟,只在河边有一条小路,满是人马和车辆踩踏出来的痕迹,路边的草木也被轧倒不少。 是了,因为官道堵塞,官兵赶去青芝镇平叛也只能走这条盘山小路,一是运输不便,二是走不快,三么…… 燕三郎看了看河滩,发现了断裂的武器和卵石上的血迹:“有争斗过的痕迹。看来官兵在这里遭遇过伏击。” “那是昨天的事了。”端方也在辨认方位,毕竟他不是本地土著,对篦山了解有限,“现在官兵已经推进到铁扇谷,青芝镇岌岌可危。” 青芝镇能顽抗这么久,一是藉着地利之便,二是事先预谋。但“民不与官斗”一直都是铁律,官军血战两天,还是把前线一直推向了铁扇谷。 现在天险已被攻克,青芝镇最重要的筹码已经被人拿下,前景很不乐观。 燕三郎两人这会儿站在向阳的山坡上,倒是占了一个瞭望的好位置。他问出心底的不解:“为何铎人要在青芝镇起义?明明会被镇压下去。” 他看青芝镇起义,也是尽量利用了门前的每一点优势,显然策划者不盲目也不冲动。 端方笑而不语,只对他道:“这位置很好。再往前就是铁扇谷了,我们在官兵的大后方。”说罢,嘬唇打了个唿哨,如同画眉鸣叫。 空山鸟鸣,分外嘹亮。 这一声回荡在山谷中,刚刚歇止,远处忽然也有画眉叫声,还是一连两声。 燕三郎目光一凝,低头望向山谷对面。 那里也是莽莽丛林,但是秋冬季节哪来那么多画眉鸟? 端方精神一振:“好极,那里已经有人了。” “铎人?”铎人出现在这里,燕三郎也不觉奇怪,毕竟青芝镇就在前方。 “是啊。看来颜焘还没赶到这里,好极!”端方说罢,示意燕三郎跳下豹背,“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对面找人,稍候金儿会载你返程。” 燕三郎落地,端方一拍座骑脑袋,大豹就飞奔下坡,往山谷对面奔去。 豹子速度极快,人眼都只能捕捉到残影。 也就是二十余息功夫,燕三郎就看见端方驭豹奔到了对面半山腰,隐去林木后头了。 “喂。”千岁表达了十足的不信任,“若是他不放豹子回来,你怎么办,步行回去么?” 燕三郎不置可否:“等着就是。”随意找了块大石坐下。 其实端方和他行事相类,都讲究一个动机。头脑清醒的人,无利而不为。端方不守诺,对他自己并无好处。 无利而有弊,行之何益? 但他知道千岁有的是道理反驳,因此也不明言。 很快,一炷香过去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