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谎。”她也不傻,看得出这几人怀着什么心思。真是好笑,平时一个个都像贵人,怎么看到真金白银时眼珠子也是红的? 丁云正突然道:“万一她要买的东西太贵,这点钱不够怎么办?”他朝窦芽呶了呶下巴,“你要倒贴她?” “这个……”小姑娘也犯了难,丁云正说得在理。 船老大正好经过,插了一句嘴:“人死就像灯灭,没人会怪你们分她财产的。我们常年出海走船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到时候给她家里捎几样信物就行了。要是讲究点,就留些银子。” 他一帮腔,荆庆赶紧道:“正是这个道理呢,还是船家看得通透。” 燕三郎坐在舱房里,透过窗户看见这几人站在甲板上议论。 海风呼呼,但不妨碍他将众人对话听清。 千岁问他:“看出什么端倪?”小三儿提前退场,就是为了旁观各家的反应吧? 这种时候,人性的流露最是真实不过。 “没有。”燕三郎眼皮不抬,“都是人之常情。” 恻隐之心是人之常情,贪婪和念想也是人之常情。 “我看哪,保不济小姑娘想独吞这笔钱财。”千岁背后说人坏话时毫无心理负担,“她要是打着替霍芳芳完成遗愿的幌子,或许可以将这笔钱按在手里,谁也不分。” 她的声音里满满都是恶意:“你想想,她出身再好、再得师门青睐也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这年纪的小鬼,哪个能有这么多零花钱?” “我。”燕三郎立刻回应。 千岁呸了一声:“按常理,常理!谁能跟你比!”她怎么忘了,这个小怪胎可有钱了! “能上这条船的人,好像都不遵循常理。”燕三郎随便指了指荆庆,“按常理,他就不该在这里。” 千岁得承认,这小子说得真对。荆庆这种穷酸就该卖掉牌子换几辈子富贵,安全无风险。 可他还是来了。 “话说回来,你看霍芳芳是死于意外还是人为?”千岁换了个话题,“我赌十两金子,是意外。” “说不好,证据不足。”燕三郎沉吟,“假定她死于人为,至少凶手不是窦芽。” 两个女子同舱四五天,霍芳芳又没有修为,窦芽如果图她的钱财或者木牌,有的是机会和手段制造“意外”,不需特地挑在风暴圈下手。 千岁哼了一声,但没有反驳。小三儿在理,她无话可说。 “你推测是丁云正主仆?”她记得燕三郎方才的质疑: 闵川的袖口有划痕。 “或许。”燕三郎仍在观察那几人,“荆庆说过,若有人伪造通行令上船,最要紧之事就是抢夺别人的牌子。”迷藏海国的通行令一直有价无市,这玩意儿并非有钱就一定能买到。 他顿了一顿:“胡勇在海岛上死得蹊跷,我们搜到的尸体上没有牌子。” “如果胡勇原本是持牌上船,那么他的牌子就被凶手拣走了。”这种分析千岁也会,“我记得你说过,如果他本来就没牌子,凶手还会继续杀人。” 霍芳芳的死,看起来似乎符合后一种情况。 “还有一点说不通。”燕三郎道,“我们在岛上的路径与丁云正主仆相反,除非他们杀掉胡勇以后再绕回去。从时间上来说,太仓促。” “还有一人,行踪也有些飘忽呢。”千岁打了个呵欠,“呵,看来他们最后决定分赃了。” 从燕三郎这角度看出去,几人似乎争执了一会儿,窦芽取走宝石,留下一堆宝钞。庄南甲拿走了地契和连契,也取出银票相抵。 看起来算是他们出资,买走了这几样东西。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