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里的达官贵人们起床时眼下都显青黑。前半夜发生的事件太惊人了,足以让人反复推敲,辗转难眠。 燕三郎倒是睡得很香,神清气爽地出发了。 这天午后,韩昭派人来请。 卫王死后,御驾就归萧宓所有。他想让给贺小鸢养伤,镇北侯却执意不肯,只将她带回自己马车安置。 有心人看了,都道镇北侯谨慎周到。君臣之间就该泾渭分明,时局又是如此微妙,他绝不能在群臣面前落下一个跋扈欺君的印象。 韩昭的马车里面铺上了软毡,银盆里烧着上好的银丝炭,把这小小空间都烘得温暖如春。 贺小鸢醒了,韩昭坐在一边陪护。 “如何?” “痒得很。”贺小鸢也是受伤的行家里手,很清楚这种感觉,“伤口开始愈合了,比我预想的时间缩短许多。”中气比昨天更足,显然伤情已经稳定下来,“珠子里的血味儿很浓,可是与那怪物有关?” 怪物刚死,燕三郎就拿出了补愈生命力的血珠。她很容易就推导出二者的关联。 但这血珠的效果也太好了,远远胜过千年老人参。刚吞下去,其中蕴含的生命力就开始滋养身体,尤其补愈伤口格外殷勤。 “嗯。” 贺小鸢羡慕地叹了口气:“若是能细细研究就好了。”这种宝物的存在,简直是医者的福音。 “这有何难?”燕三郎说着,又递了几颗血珠给她。怪物的气血何等强大,当然凝出不止一颗。 “……” 韩昭在一边道:“她能活命,有赖二位援手;卫国能推翻奸侫统治,二位有汗马功劳。”他问千岁,“何以为报?” 燕三郎和千岁的关系很有意思,他已经看明白了,前面儿上似乎是燕三郎主导,但是谢礼还得送给千岁。 美人妙目中顿时有光华流转:“那就看你能给出什么了。” 韩昭一笑:“我欠你一个天大人情。但有所需只管开口,只要无损于大卫,韩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作为国之栋梁,镇北侯的一个承诺、一个人情,可比金山银海还有价值。话音刚落,燕三郎就点了点头:“一言为定!” 两人伸手击掌,以作约定。 燕三郎离开后,石从翼来报告路情。 就算他是个大老粗,也能一眼看出韩昭和贺小鸢之间的热力了。他瞅瞅侯爷,再看看鸢姑娘,想起说书的讲过四个字,恋什么情热,真应景啊。 正事儿报告完了,他笑嘻嘻凑过去,正想调侃两句,贺小鸢却瞪着他凉凉道:“你现在只管笑、尽量笑,否则以后可没机会了。” 石从翼吓了一跳,赶紧板起脸来不笑了。这话从别的姑娘口中说出来是娇嗔,从贺小鸢口里说出来,那就叫作死亡威胁。 她是不是有一千零一种办法,能让他生不如死? 再说她有侯爷撑腰,就算把他虐生虐死,虐得生不如死,也没人能说什么。 …… 返回盛邑的旅程,前半段很顺利,一连三日都是大晴天。官道上的雪扫得很干净,队伍从沿途的镇集上得到充足的补给,人心安定,再不复逃离盛邑时的惶惶不可终日。 不过接下来,车队就遇上了一场大风雪,以及掩在风雪之下的偷袭! 对方是中南军。 这支军队和镇北军原先还在青苓城和芦花城一起并肩作战,后来韩昭联合褐军将他们按在原地,自己抽调了镇北军的主力火速北上攻打盛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