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官员眼皮底下,梁祝祭的脸皮以人眼可见的速度肿成了高高鼓起的红脓包,脓包下方的血管凸出,正在转变成诡异的黑色。 剧毒若是侵入心脉,就真地没救了。 梁祝祭大喊:“放开我!”声音里充满恐惧。 他倒是想视死如归,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确中毒了,再强撑下去也没有意义。 不过他自然挣不开。 涂庆重问他:“可有解药?” “有,有!”就这么会儿功夫,梁祝祭的口齿就不清楚了,只因舌喉都高高肿起。再放任不管,被毒死之前他就会先窒息而亡。“在我参上!参上!” 身上?旁人见到毒性这般猛恶,都是心头一寒。若非丹凤识毒,裕王这会儿恐怕都死了。 刘传方趁机问道:“血蝉在哪?” 梁祝祭犹豫了一下。 他若说出实话,卫王以后一定不放过他。 刘传方看出他的担忧,不由得好笑:“你现在都快死了,还担心以后么?” 这话好有道理,梁祝祭眼一闭:“还在太庙……在贡桌后方的暗格子里!” 刘传方立刻转身:“我亲自去取!” 涂庆重向卫兵打了个手势,后者立刻放开了梁祝祭。 于是这位祝祭赶紧自怀里掏出一只小瓶,倒出里面的粉末吃了,又敷一点在伤口上。 小半刻钟后,梁祝祭喘气方定,脓包也消了肿。 但此时已经无人怀疑,毒蝉是出血他手了—— 他连解药都有呢。 涂庆重看着他,眼里是无尽的失望:“押下去!” 梁祝祭本身和萧宓没有过节,既然埋下这样恶毒的暗算,当然是出自卫王授意。涂庆重原本不信裕王还活着,现在心头越发难安。 又过不久,刘传方从太庙赶了回来,手里高举一个木匣交给梁祝祭:“正经验证,否则后果不用我说了罢?” 不用。梁祝祭接了过来,这回老实施为。 匣子里面同样是两只血蝉,梁祝祭对刘传方道:“血蝉都是成对儿的,效力同等,你来选一只罢。” 刘传方随意点了一只,祝祭念诵咒语,这怪虫就听从他号令落去萧宓身上,在他手腕处取了血。 这回丹凤没有反应,显然刘大人拿回的不是毒虫。 吸血之后,这东西并没有飞走,而是静静伏在萧宓手腕上,仿佛吃饱喝足后要小憩一番。 此时已到申时,西斜的阳光打在蝉身上,萧宓就发现原本透明的蝉翼变了颜色! 俗话都说“薄如蝉翼”,其实蝉翼上的脉络如同蛛网,细致排布。 可是眼下这层脉络却微微泛了红。 随着时间推移,蝉翼上的丝络红得越发明显,到最后鲜艳如血。 这时血蝉才振翼飞起,在身边打出一片红艳艳的光,如同红宝石。 血蝉的名字,正是由此得来。 这玩意儿毕竟个头太小,当它停在萧宓手上时,城门的官员看不了那么远,却能听见它聒噪的叫声。 等到血蝉飞回梁祝祭手中,众人见到它的红翼时,脸色都变得异常沉重。 涂庆重好不容易把喉间的酸涩咽下去,低声道:“梁祝祭,这、这是否说明他就是、就是……” “是。”梁祝祭没精打采,“这位就是先王的直系血脉,裕王殿下。”无论裕王能不能入城,恐怕他以后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这种生物的天赋很特殊,如果用同一家族的鲜血供养,那么血蝉在繁衍了三代以后就会认定这种血脉,每一次吸食都会使蝉翼变红。 人们发现,食用的血脉浓度越高,蝉翼颜色越鲜艳,反之就越薄淡。 第520章 不攻自破 于是卫国就利用这种特性作为鉴别血脉的依据,非常灵验。 韩昭耳力出众,将两人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这时就道:“依先前所说,血蝉既然验证无误,涂丞相该当如何?” 众官员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意味深长。 涂庆重额上冒汗,说不上心里喜忧掺半:“且慢,且慢,血蝉已经被动过一次手脚了,谁能保证这不是第二次?” 刘传方不以为然:“那还不简单?”一边捋袖子伸出胳膊,对梁祝祭道,“来。” 这一回,梁祝祭把另一只血蝉放到了刘传方手上吸血,后者微微皱眉,显然血蝉的动作不怎么温柔。 在这之后的一刻钟内,尽管众人目光聚焦,几乎能在蝉翼上烧出个洞来,它也没变色,依旧是清新的小透明。 这两只叮人的虫儿都是刘传方自己选的。至此,众官员终于释然,都确认底下这位真是裕王殿下! 就有官员提出:“涂丞相,你待如何?” 涂庆重方才一直死死盯着血蝉,这会儿心乱如麻,竟吐不出一个字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