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山林告诉众人:“原本从镇子背后到湖边的山坡上,到处开满了针胎花,在别处难得一见,在这里漫山遍野。” 众人放眼望去,果然在林间见到奇特的花朵,含苞时仅有栗子大小,可是盛绽开来却比孩童拳头还大,花瓣殊为奇特,像缝衣针倒插回蕊,每一根都是笔直向外。 这是燕三郎药方里的常备药物,他天天都打交道。可是硝制和晒干过后的针胎花已经褪去原本的色泽,变得灰头土脸,是以燕三郎也不晓得,它犹有生命力时居然是这样完满艳丽的模样。 它们的颜色实在是丰富多彩,从浅白、橙橘、大红到纯金,若是开满山野,必然是朝霞一般的奔放夺目。 可问题在于,偌大的山林,大伙儿只看见了零星几朵。 “出了什么问题?” 采买管事摇头:“针胎花的花季很长,每年夏秋都是采收时节。今年欠收,都道是暴雨频发。”暴雨摧花,当地人采收到手的就少,“再说天气不好,这几个月都不见晴,也就无法晒制。” 燕三郎借机提问:“我听说针胎花只生长在至阴之地,平常在深山大泽里想采摘一朵都不容易,何以能在本地疯长如野草?” 最后这句话,大伙儿听了都觉贴切。 “那就跟这里的地形有关了。”采买管事轻咳一声,“红磨谷的地形原就像个口袋,东西两侧都闭塞,只在南北方向有出口。近百年前北部山体坍塌,把北路封死,也改变了本地风水,形成了困龙格局。偏偏谷里水汽丰沛,山林幽僻,久而久之就形成极阴之地。” 众人都是长长“哦”了一声,中间还夹杂着白猫的一声轻叫。 众人都笑了,却不知这是千岁对燕三郎道:“有那么几分道理,却不尽然。” 燕三郎含糊问了一声:“是么?” “我会出错么?”千岁嗤笑一声,“他说得没错,针胎花生长的这面山坡在背阳面,配合困龙局的确是极阴之地,不过至多是个孔眼儿,能催生几十株针胎花就了不得了。世上这样的地形不算少,难道个个都能长针胎花?” 说到这里,她懒洋洋打了个呵欠,“不过这些跟咱们无关。咱只需要收购一百斤就走人。”燕三郎今回的小目标是采购一百斤针胎花。 按每天一钱的用量,这份量足够燕三郎用上两年有余。在千岁算来,这小子要是不死于真力小龙反噬的话,两三年里无论如何也打通十二正经了,下一阶段就未必再用得上针胎花。 燕三郎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他的确就是这样打算的。至于针胎花为什么减产,红磨村的人们今后会采取什么措施——抱歉,这跟他有半个铜板的关系吗? 这时商队已经走到盆地,很容易辨认道路两侧有些田地,但洪水肆虐过后留下的痕迹还留在田里,未来得及消除。 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水洼。 以这里的地形,积水很难排出,难怪红磨村建在半山腰上。 采买管事边走边道:“再往前就到花神池了,池边有庙,称花神庙。” “花神?” “正是。”管事给燕三郎解释道,“红磨村人相信针胎花的逆天生长来自花神的庇佑,所以世代供奉花神,祈求年年都有好运。” 不过众人还未靠近,管事就轻咦了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拐过弯,前方桥梁上突然多出一道关卡,十余官兵站在道边,见商队走近即上前喝道:“站住,干什么的!” 杜领队和采买管事互望一眼,赶紧上前解释。从官兵衣甲来看,这些都是县兵,本应驻在三十里之外,不知怎地跑来这里设卡拦路。 燕三郎侧了侧头,灵敏的耳力已经将前方的对话听清。 刑家派给他的这两个人的确是个会办事的,三言两语就将商队情况和来意说了个明白。这几个县兵的兵头子听完,又看了他们的路牌即道:“原来是外乡人。” 正经商队出门,事先要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