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地痞最早到我铺子里收孝敬钱,是黄兄帮忙抢回来。他也不说明白,拿那些钱跟我订了许多灯笼,否则开铺初期拮据,我都未必能挺过来。” “他为何对你独好?” “我也不知。”赵丰是真不清楚,几次问过黄大,对方只呵呵呵笑说投缘。但他心里明白,没有那么简单。 风灵昭咬着箸尖问他:“那么,他家主人呢?” “石小少爷?”赵丰想了想,“只见过一次面,不熟。但得他首肯,黄大才能将春深堂风雨廊的灯笼都交给我做。” “只见过一次面?”风灵昭眼珠子一转,“也即是说,铺子着火那天,是你第一次见他?” “对的。”赵丰小心翼翼道,“石少爷有什么问题么?” “他还是个孩子。”风灵昭笑道,“能惹出什么麻烦?我只是觉得——” 赵丰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你这个人挺有意思。”风灵昭慢慢道,“许多事里,都有你掺和。” 赵丰大奇,倒转箸尖指向自己:“我?”他就是个灯笼铺小老板,每天靠自己的手艺赚几个小钱,生活一成不变、日子平凡无奇,能搅进什么事里? 她举例子:“旧铺子被烧,连带整条街都被烧了,与你有关罢?” “对,但……”他也是受害者啊,火是地痞放的。 “黄大前几日在街上,无故泼了风立晚风大将军一身脏水。”风灵昭打断他的话,“此人也与你有关吧?” “他、他什么?”赵丰一口果子酒险些喷出来,顾虑到眼前坐着的可是九小姐,他硬生生咽下去,结果咳得惊天动地。 风灵昭忍不住帮他拍了拍后背。 赵丰缓过劲儿来,第一句话就是:“泼风将军脏水的人是他?!” 他两耳不闻窗外事,都不知黄大干出来的好事。次日倒是有隔壁的掌柜谈起此事,他还当趣闻来听,可万万没想到是黄大所为! “正是。”风灵昭细细观察他,基本确认他的惊愕不似伪装。 “为何!”黄大虽说有点儿……轴,但人不坏,为何突然袭击高官? “套用你方才的话,我不知道。”风灵昭耸了耸肩,“还想说你们走得近,你能告诉我呢。” 赵丰茫然摇头。 “此其二也,我来说第三桩。”风灵昭掰着手指道,“你和风将军也有些交集。” “风将军?我与他素昧平生,怎么会有……”“交集”两字还含在嘴里,赵丰突然反应过来,“你是说,来找我买辣椒的少年是风将军本人?”姓风的,他只认得这么几个,很容易就想起来。 “他跟你两次三番见过面。”风灵昭笑吟吟地,“你居然不识得?” 赵丰喃喃道:“他也不曾自报家门哪。” 风灵昭把话题再扯回去:“你看,这些事若有或无、或多或少都跟你有关联。”其实还要多一件事,但她没提起。赵丰就好像是串起一个个事件的那根线索,她总觉得自己能顺藤摸瓜,摸到点什么。 赵丰啼笑皆非:“你若这样看,倒不如说黄兄才是关键人物。每件事里也都有他。” 风灵昭秀眉扬起,想了想:“你说得对,改天我会找他。” 她为什么对这些感兴趣?话到赵丰喉间,他又咽了回去,直觉问出来以后,她或许会不高兴。 风灵昭看他欲言又止,大方道:“想说什么?说吧。” “九小姐这些年都在哪里生活?”赵丰轻声道,“这趟,又为什么返回春明城?” “我长年随师父住在明觉山,磨炼道艺。”风灵昭笑道,“至于回春明城……这是我家,回家还需要理由么?” “不需要。”赵丰赧然一笑,才道,“就是听说,听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