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衬得他跟刘厂长这两个老江湖不淡定了。 木科长二话不说,直接将叶蔓拉了出去,等走出一段距离,四周无人,木科长才指着叶蔓的额头说:“小叶,你……你怎么什么都不敢说啊,你说你这小同志。” 叶蔓知道自己冲动了,但她不后悔,而且还有心开玩笑:“可能是我以后转正不用刘厂长批准了吧!” 虽是一句玩笑话,但却非常有道理。木科长刹那间也明白了,叶蔓今天为何会有底气说这话,她已经不靠厂子里拿工资吃饭了,而且跟厂子里的关系算得上是互惠互利,甚至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厂子目前的状况能得以改善,少不了叶蔓的功劳。 也就是说,其实是他们的观念没转变过来,叶蔓如今跟他们不是上下级了,算是平等的存在了。 意识到这一点,木科长心里五味杂陈,但基于长期的合作,还有自己的侄女要仰仗叶蔓照顾,木科长心里这点不舒坦很快就消化了,反而真心实意地劝叶蔓:“那你也不应该这么跟刘厂长说话。刘厂长有他的难处,咱们这个厂子从一穷二白建起来,工人们付出了很多,像质检部的老于,他那条腿当初就是建厂时晚上加班看不清,被石头砸的,这样的事例在厂子里有很多。大家都是从最艰难的时候一起过来的,都是我们的兄弟姐妹,可这几年厂子里困难,好几年没转正的名额了,刘厂长觉得很对不起大家,所以有了订单,才会想多招几个职工子弟,解决大家的就业问题。不然咱们厂子里好几个适龄职工子弟就因为没工作,没正式的编制,没房子,连个对象都说不到。” 叶蔓沉默了些许,说道:“木科长,你说的我都理解。在短短三十多年的时间里,咱们从一个落后贫困的农业国建立起比较齐全的工业门类,离不开上一代工农前辈们的牺牲奉献,他们的确是居功至伟。可我理解没用,市场不会理解,不会留情面,落后就要挨打,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后世国内经济之所以能腾飞,离不开这一代人的无私奉献。西方的工业化是通过殖民掠夺实现原始积累的,我们没那个条件,只能自我剥削,整整一代人的节衣缩食,勤劳苦干,才成就了后来的经济奇迹。 叶蔓感动,也佩服,正因为如此,她才希望厂子能做出改变,让工人们有所依有所靠,她改变不了大环境,但她希望能改变身边人的命运。 木科长被叶蔓这番话说得有点动容:“你说得都有道理,可哪那么容易,刘厂长一旦做出调整和改变,肯定会触及到厂子里某些人的利益,不是那么好搞的。你信不信,要是刘厂长今天下令厂子裁员或者将大部分调到生产岗位上,明天关于他的举报信就会摆在县里领导的办公桌上。” 叶蔓没作声,这确实是个问题。国企改革是这个时期绕不开的话题,但最后能成功的寥寥无几,很多中小国企最后都走上了倒闭破产的命运,但纵观改革成功,充分适应市场竞争的那些国企,他们都有个明显的特点,精明强有力的掌舵者,从首钢、海尔、家化等企业,莫不说明这一点。 刘厂长似乎不具备这个优势。 “可能是我想得太简单了吧。”叶蔓叹了口气。 木科长摇摇头:“我知道你是好心。刘厂长也不是不分是非的人,他也明白这点。” 这是宽慰她,刘厂长不会记仇吗?叶蔓并不在意,她需要红星电视机厂,电视机厂也需要她,真要一拍两散不干了,红星电视机厂的损失会比她大,短期内,他们可找不到能替代她的人。 “嗯,我知道,木科长,今天谢谢你了,我先回去了,你们商量一下吧,看一个月最多能出多少货,咱们回头再签订购合同。”叶蔓转身,示意木科长别送了。 木科长心里装着事,便点了点头:“成,我就不送你了,回头我就跟厂子里商量,尽快确定,不会耽误你的时间。” 送走叶蔓后,木科长转身就去了刘厂长的办公室。 刘厂长看到他一个人回来,淡淡地说:“人走了?” “嗯,刘厂长,小叶这人说话直,她也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