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慨然:“修文哥心里有怨气,也是人之常情。换谁被欺骗,也不能不记一辈子。” 张素素的精神越来越虚弱,握住石红英一只手,又握住张玉恒一只手,放在石红英手心,说道:“玉恒,你记住,他是我们的娘,无论遇到什么事,她永远不会抛弃我们。倘若你以后遇到什么困难,不必硬扛着,跟娘说,娘都会帮你。” 张玉恒强忍眼泪,却还是忍不住,呜咽着沉重点头。 张素素又对石红英道:“这孩子,是御史府石家的骨肉,只有交给石家人,我才能放心,不过,我有一条件,不知石御史会不会答应。” “你说就是。” “我想,让石御史跟石维说一声,写一封休书,将正妻休弃,否则,我难以安心。” 林妙突然接口:“早在得知你有身孕后不久,石维的妻子就主动开口,让石家写了休书。孩子的事儿,你不必要担心。” 张素素看向她:“那万一,石维日后再娶呢?” “他既真心喜欢你,自然会善待你的孩子,就算再娶,也会考虑那女子会否善待孩子。你就别小人之心了。” 张素素无话可说,对石红英道:“娘,让我再看看孩子吧!” 石红英颔首,将孩子放进她怀里。 张素素唇角带着笑,望着孩子不住摆动的手脚,渐渐的,眼皮越来越沉,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 “素素!” “姊姊!” 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大牢。 从刑部出来后,林妙便带着石红英和张宇恒,先去了御史府。 石御史这会儿已然得知消息,站在大门口等候,远远儿的瞧见林家的马车走近,激动的往台阶下跑。 马车停下,林妙扶着石红英下来,石御史看到石红英怀里的襁褓,着急的伸手。 石红英却没将孩子递出去,只低头痴痴的望着,眼睛红肿着,含泪道:“是个男孩,素素给临走前,取好了名字,叫度生,安度一生。这是她唯一能留给这孩子的东西,希望石御史,不要更改。” 石御史连连点头,望着她,也热泪盈眶:“亲家放心,我肯定不会改,只是,还需给他取个表字。平日里,就叫他度生。安度此生。” 石红英忍不住,又哭了起来,慢悠悠的将孩子递给他。 张素素的后事,是张家主办的,因着是戴罪之身,又是难产而死,不适宜大操大办。 张老夫人经过这一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丧事后,身体更是每况愈下,连出门都困难。 张家偌大的家业,只张玉恒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支撑着,摇摇欲坠。 此情况下,石御史念着情分,为保住张家根基,请了自己经商的朋友,暗中帮衬几分。虽不见得生意有多大好转,但好歹能支撑住,以后在京城也算是小门小户的宽裕家庭,不至于捉襟见肘。 石红英时常抽时间去张府走动,林妙看开了,也不会阻拦。 毕竟,张老夫人的身体已经是在硬撑,偌大的家,张玉恒一个人支撑着,属实不易。 大夫时常出入张府,提醒石红英母子,老夫人顶多还有半年光景,叫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张玉恒虽则十分难过,但生老病死,是谁也无法改变的。 杂七杂八的事情过去,一切尘埃落定,也就到了林妙和徐景川大婚的日子。 徐家对这门婚事十分看重,加上太子证婚,这场婚事,办的自是满城皆知,满京城人人称羡。 林家对这门婚事自然也是十分看重的,迎亲队伍中,光是林家准备的嫁妆,足有二三里长,再加上笼笼统统的各种仪仗,以及彩礼,送亲礼,真可谓是十里红妆,排场十足。 林妙坐在轿子里,听着锣鼓喧天,长舒了一口气,偷偷掀开轿帘一角,望着外头身骑白马的新郎官儿,唇角弯起上扬的弧度。 徐景川似是有所感应,扭头看了眼轿子,发现她偷偷在看他,心满意足的笑起来。 林妙愣了下,心下一阵慌乱,赶紧的放下帘子,端端正正坐好,却忍不住在面帘掩映下偷乐。 【番外end】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