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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从文


。”

    “不过我其实很佩服你,那时候总说没意思,然后又不断的发掘自己对生活的兴趣。”谭一鸣端着酒杯,还没喝,先叹了口气,“真羡慕你这种随心所欲的人。”

    他们这种自从出生便被规范了方向的人,既向往自由自在,又担心随波逐流。

    听到好友怅然的叹气声,李从文给他续了杯酒。

    李家有叁个孩子,大哥和二姐都是精英人物,父母已然很知足,所以对小儿子从不苛刻,也不提出任何期望。

    优渥的家庭条件为李从文创造了许多便利,让他可以安然顺遂的度过许多关卡。

    家里人都觉得他只要快乐就好,把他当游鱼对待,造就了随心所欲的性格。

    但到了高中,父母还是不能免俗,有意无意的施加了不少压力,李从文再温驯,毕竟处于青春期,也有几分叛逆的心态。

    不过别人都是浑身长刺,恨不得翻天覆地,他是又丧又颓,把所有情绪都压在心里,实在憋不住了,长叹一声,“活着真没意思。”

    如今回想起来,还挺中二。

    酒意渐渐上头,李从文白净的面孔不断泛起潮红,手中的菱纹杯折射着斑斓的霓虹,偶尔一点玻璃的光泽,清亮似某人的眼眸。

    他盯着那点亮光,手指收紧,视线落在无名指上,那里只剩一圈淡白色的戒痕。

    “随心所欲......”李从文看了半晌,嘴边在笑,眼神却凉薄,用力摩挲着指节,“如果我真的能随心所欲,就不会和现在一样了。”

    谭一鸣也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有点诧异。

    说句实在话,他连程芝长什么样都没记清楚,这枚订婚戒指却让人印象深刻,李从文毫不掩饰对她的感情。

    “你和她......”谭一鸣舔了舔嘴巴,替他感到遗憾,“分开了?”

    李从文没回应,喝酒的动作猛了几分,半晌后,趴在吧台上,举着手,看光从指缝间透到眼底。

    “昨天下暴雨,我在担心她的时候,她的前任在她家过夜。”

    “我靠!”谭一鸣用力砸下酒杯,一脸愕然,“我还以为她是个清白的个性呢,都和你订婚了,还玩旧情复燃那一套!”

    “订婚?”半空中的手缓缓落到大理石台面上,李从文摇头,“我们早就取消婚约了。”

    “啊?”

    不可思议的话接连钻进耳朵里,谭一鸣怀疑自己在幻听,他干脆夹了颗冰块含在嘴里醒酒。

    “其实,订完婚没多久,我们就谈好了,做朋友。”

    李从文看好友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借着酒劲儿,将程芝和他之所以订婚和到现在也没结婚的原因解释了一遍。

    “所以你俩当年订婚就是个幌子,一直不说是因为.......”

    “因为我的私心,她担心她爸爸不能接受,而我想利用这层关系和她走得更近。”李从文摇摇头,目光涣散,“这些年来,外人都觉得我帮了她很多,其实是我自己想要成为她需要的人,是我离不开她。”

    李从文并不觉得自己是好人,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个怪人,潜在的冒险主义者。

    起初,在佛门净地对程芝动了心,后来又明知她不爱自己,还一意孤行的前进。

    “她都和你说什么了?”

    相识多年,谭一鸣还是第一次看到李从文失魂落魄的样子,他还以为这个世界上没什么能打动他的东西。

    但随心所欲的人,最不能割舍的,本来就是真心。

    “她说.......”

    谭一鸣的好奇心被他缓慢的语调渐渐扯到嗓子眼,急切道:“说什么?”

    李从文却忽然趴在了桌子上,一副人事不省的样子。

    他又回到了那个不愿提及的清晨。

    孩子这个词,对梁家驰来说是事实,但对程芝来说,是不可痊愈的疮疤。

    李从文话说出口,才意识到它是一把双刃剑。

    梁家驰的面色变了几变,从憎恶到无措,最后一言不发的看向程芝。

    像是要等到一个宽恕自己的答案。

    “是啊,梁总也该回去了。”

    程芝指了指大门,并未回应别的。

    梁家驰站在原地,先前的温情与盛气像是被冰冻住了一样,让他心潮澎湃不起来了。

    半晌后,门被人带上,车子启动的声音在安静的小巷里显得震耳欲聋,继而带着蓬勃的怒气飞驰而去。

    少了他,李从文却并不觉得如释重负,他清楚的知道,M.wEdali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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