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朝她笑笑,”走吧,回学校。” 程芝将脏掉的外套搭在臂弯里,和梁家驰并排走到公交站台,车灯晃过来时,她才看见他手腕内侧有道血痕。 “你怎么流血了?” 梁家驰扫了一眼,觉得应该是刚才小猫跑的时候,后爪蹭出来的 “没事儿,又不疼。”他浑不在意,“车来了,先上去。” 程芝皱了皱眉,上车后立刻把他的手腕拉到眼前仔细看。 少女纤细的指尖轻轻擦过伤口,因为光线不明,她靠他也近了很多。 一盏盏路灯滑过车窗,玻璃上还存着濛濛的雨珠,被照得忽闪忽烁,星星一般。 梁家驰借着这分微光,看清她眼里的担忧,心里渐渐弥漫起朦胧的情绪。 雨滴凝结成细线后,倏然落下,薄而细的影子宛如她低垂的眼睫,梁家驰轻轻抬手,却只是碰了下玻璃上潮湿的水痕。 “还好,不是很严重。”程芝从包里取出湿纸巾和创可贴,仔细的给他做处理,“你对酒精不过敏吧?” 梁家驰摇头,犹豫几秒后,还是问了:“这些你都随身带的吗?” 程芝擦净血痕后,给他贴上创可贴,“嗯,因为学校也有几只猫,有时候会被抓到。” “哦……” 梁家驰懂了,“谢谢啊。” “不客气。” 程芝朝他露出和软的笑,纤细的眼尾新月般上扬,眸光莹亮。 车子忽然颠簸了一下,玻璃窗上的水珠纷纷滚落,梁家驰觉得自己心里下了场流星雨。 回宿舍后,他去洗漱,丁昂站在他旁边刷牙,看到手腕上的创可贴后,关心的问了句情况。 “被猫抓了一下。” “严重吗?” “还好,破了点皮而已。” 洗手时,他想到程芝说的那句尽量别沾水,顿了顿,避开了伤口。 丁昂左看右看,对他的举动感到不可思议“驰哥,你变了,之前打球时,那膝盖摔得血肉模糊都不管,现在破个皮都要精心呵护了?” 梁家驰白他一眼,将水渍甩到他脸上,“少找茬。” 丁昂跟在他背后,想起被放鸽子的事儿,”诶吗,驰哥你今天和谁约会去了!,是不是那姑娘给你贴的创可帖!” 梁家驰充耳不闻,踩着梯子打算上床,丁昂不依不饶的抱住他小腿,“哥,说说嘛,我都没见过有女的近你身过,太好奇了!” 梁家驰按捺住踹他一脚的冲动,“培训班的一个同学而已。” 而已这个词出口时,他自己先愣了一瞬。 心底那个小小的声音宛如破土而出的新芽,一点点伸展着叶片,反问他,真的只是同学而已吗。 丁昂自然是不信的,但是梁家驰这人是典型的口不对心,看似散漫,其实对感情很认真。 怕问多了,弄巧成拙,于是他揶揄了几句就去睡了。 熄灯后,梁家驰侧着身看mp3里下载好的小说,,头枕着手臂,视线又落到那个创可贴上。 车窗下那一幕再度回到眼前,程芝的手仍贴着他的,柔软,温热。 ……. 程芝拿着水果糖,视线落在虚空里,指尖无意识的捻搓着糖纸,细微的噪音反倒让显出房间里的一片寂然。 “梁家驰…….”她轻声念着他的名字,眼里是盈然的泪光,“你为什么要回来……” 说着先来后到,却迟了这么多年。 为什么呢? 许久后,她拉开衣柜里的小抽屉,将糖放进去,抽屉最底部压着张旧报纸。 是很多年前的校报,关于奥数比赛得到市级一等奖的好消息。 纸张已经泛黄了,却依旧被保存得很好,连边角都齐整。 封面是一张合照,少年少女站在郁青的槐树下,年轻的面孔上都带着含蓄且真诚的笑。 梁家驰的眼睛分外明亮,微微偏着头,不着痕迹的靠近她,笨拙而稚气的比了个剪刀手的动作。 假如,一切的一切,都停留在最初的时候,该多好? 空气越发滞闷,似乎又要下雨了,程芝走到窗边,站了一会儿,闻到潮湿的气息,半晌后,山野间已是风雨琳琅。 「我当时未怕累,但如果但如果说下去,或者,傻得我,彼此怎能爱下去。」 在淅沥的雨声里,她忽然想到这首歌。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