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的少年荷尔蒙扑面而来,极具侵略性地占据她一切感官,晦暗不明的眸子在夜色中透着点漫不经心的懒散,从温窈的视角,恰好可以看到少年冷峻的下颌线和他突出的喉结。 于是在这一瞬,她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等到这么晚,想干什么?” 温窈心如乱麻,脑子根本无法维持基本的思考,但依然装作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回答: “……不干什么。” 裴峋把手腕上的表翻过来递到她眼皮底下,食指点了点。 “演出九点结束的,现在凌晨两点了。” “……” 温窈闭上眼,破罐子破摔: “你们都告别演出了我想在你们走之前跟你们面对面说几句话给你们加油不可以吗?” 她一口气说完了这一长串话,缺氧得脸都涨红了。 对面半响没声音。 小心翼翼地睁开眼时,映入眼眸的,是少年扬眉浅笑的模样。 “可以。”他语调愉悦,“祝福收到了。” 温窈看得有点呆住。 “但是没有下次,这个点在外面不安全——你家地址是什么?” 他话题转得很快,温窈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告诉他。 裴峋走到站牌前看了眼,发现她说的地址在别墅区,那边根本就不通公交车,于是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上车。” 他打开了车门,站在门边示意她上去。 夏夜群星璀璨烂漫,无声地高悬天空,遥遥望着人间。 温窈很慢很慢地挪动着脚步。 等她磨磨蹭蹭地上了车之后,裴峋利落地关上车门,然后从口袋里面翻出五十块递给司机。 “到家发个消息。” 温窈眼前一亮,立马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他,满心期盼地等着他留下他的联系方式。 ——然后接过来一看,备注名是宁。 “……不能留你的电话吗?” 温窈趴在车窗边,格外失望地看着他。 裴峋正低头给郭宁发消息,她作息跟蝙蝠似的昼伏夜出,这个点也只有她醒着,让她到时候看到消息了给他打个招呼。 听到温窈的话,他薄唇冷淡吐出两个字,头也不抬地: “不能。” 他好像完全猜到了温窈的心思,不给她一丝一毫的希望。 “师傅,开车吧。” 他退了几步,站在了晚风里。 出租车驶入车流之中,但温窈依然没有收回视线,转头透过车后窗看那个已经模糊在夜色中的身影。 从一开始,温窈就知道,就算见到一面,说上几句话,也迟早都要分别。 但即便如此。 即便知道他们不是一路人,人生也只会短暂地交汇一瞬间,终究要驶向不同的方向。 但她还是忍不住将分别的时刻推迟一些,再推迟一些。 哪怕要披荆斩棘也好,移山填海也好,当未来的某一天回忆起这段荒唐的青春时,还能够留下值得回忆的话语和眼神。 …… 只是。 那时的温窈根本没有想到,他们的人生还会有交汇的可能。 这一顿除夕前的聚餐,到了七点才散场。 酒足饭饱的阿飞极热情地跟温窈挥手告别,说等年底一定要来吃他和宁宁的喜酒。 大陈准备去买点年货带回家,告别的时候对温窈说了句新年快乐。 裴峋的司机将车停在了地下车库,温窈上车时才发现车又换了一辆,已经不是裴峋来时开的那一辆招摇的兰博基尼,她后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