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刘耀伦不确定,草原人的战马,是不是也有一颗和草原人一样的狼子野心。 当他们人的战马经过那样长一条雷区带时,他们能不能控制的住,不惊马…… 这些大地瓜,其实杀伤力不算太大。 果真炸个正着,也不过死上五六人,算是了不得了。 可是,这样一条雷区带连环拉响时…… 只想想那个画面,刘耀伦的心里就稍安了些。 斥候如勤劳的蚂蚁般,不断的来往敌军和己方大营间。 甚至,在大军还未接战前,双方的斥候已经在开展惨烈的战争了。 为了不暴露火器之利,刘耀伦下令斥候营不准动用火器,而对上蒙古人的射雕手,榆林镇的斥候,损失颇为惨重。 然而即使再惨重,刘耀伦也得忍着。 小不忍,则乱大谋! 看着士兵们不断的挖掘着壕沟,刘耀伦心头又火热起来。 现在挖的壕沟,并非之前战争所挖的深壕,起阻隔作用。 现在的壕沟,只有大半人高,目的,是为了隐蔽射击,也为了躲掉敌人的弓箭。 哪怕蒙古人最擅长骑射和抛射,面对这样的壕沟,就算是射雕手来了,也只能凭运气。 而火器,却能轻而易举的填装发射,不减威力。 火器射击罢,还有那些小棒槌似的掌心雷…… 算上最开始的火炮攻击,足足四道防线! 这些火器,将彻底改变今后的战争模式! 而首战的辉煌,将由他来创造! 立于高坡上,就着月色,刘耀伦望向南方。 他生性刚硬,出了名的顽固不化,在军中都没甚好人缘。 所以,即使当年军功卓著,也只能居于才干平庸的方程之下。 原以为,这一生就这样在沉闷中碌碌无为度过。 却没想到,到了暮年,还能得遇贵人…… 殿下,以国士待臣,臣,焉能不以性命效忠!! 正当刘耀伦板正着脸,眉间山字纹如刀削斧砍,满面坚毅时,忽见一斥候绕过雷区疾速而来。 下马后军礼拜下,气都没喘匀,就大声禀奏道: “报!大将军,敌军三万前锋已至望月坡八十里外,临无定河扎营!” 刘耀伦神情一凛,忽地大声道:“刘国正!” 不远处,一个面貌和刘耀伦七分相似的参将大步而来,拜道:“末将在!” 刘耀伦看着他的长子,眼中一抹柔和的波动一闪而过,但随即就重新变得坚硬起来,他沉声道:“敌军前锋已至,你率所部一万兵马,按先前所定战策,前去袭营。记着,此战之后,至少要坚持三日。” 他需要喀尔喀三大汗帐的二十万大军齐聚,需要他们放手来攻,需要断绝他们的后路…… 而这一切,都要一个足够分量的饵,来勾住他们。 这一万人,并不会带火器…… 刘国正昂首挺胸,大声应道:“末将遵命!” 应罢,他抬头深深的看着自己的老父,稍稍犹豫了下,但终究没有说出,将他的儿子,刘耀伦的长孙,调出他所部万人兵马中。 因为,这不是刘家的家风。 他们刘家,注定满门忠烈!! 深吸一口气,刘国正再向刘耀伦行一军礼后,转身大步离去。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