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先生,恭喜子厚……” 书房内,贾琮满面含笑,与宋岩和宋华祖孙道喜。 今日虽非三日之期,但却是金殿传胪之日,宋华高中进士,贾琮自然要回来道贺。 见贾琮如此,宋岩难得面带笑容,微微颔首。 两年过去,随着旧党日渐式微,宋岩满头花白头发,也变成了彻底的皓首。 老迈了许多。 宋华则性子宽厚,这会儿笑了笑,道:“多谢小师叔,运气使然。” 贾琮摇头道:“子厚的文章火候,纵是位列三魁都不气虚,哪里是什么运气? 我只是奇怪,你先前不是说,写策论时会变通一下么? 如果你策论写成附和新法,断不会只二甲十二名才对。” 宋华又笑了笑,道:“我虽未反对新法,但也不全赞成。我有同年去了豫省,写信于我言道,河南节度邰文国搜刮之烈,破家灭门,豫省乌烟瘴气,万马齐喑。 所以我在策论中书道,新法变革,宜缓不宜急。” 贾琮闻言,哈哈一笑,道:“我知矣!新党一派恨不得新法立刻就成浩荡之势,席卷天下,而后即时生效,天下成大治之世,方能显出他们的能为。 子厚你却非要说什么宜缓不宜急,这般唱反调,若不是看在先生的面上,怕得滑到三甲去。” 宋华摇头苦笑不语,宋岩却岔开话题道:“清臣今日在国子监之言,是出于本心,还是不愿与那些监生辩论?” 国子监作为官家第一学府,素为都中清流重点阵营之一。 今日发生的事,涉及内阁大臣,甚至到了喊打喊杀的地步,自然瞒不过朝廷。 至于贾琮那番话的心机,朝堂上那些拔出根眼睫毛都是空的人精们,自然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只是摸不准他到底是哪种动机。 在宋岩面前,贾琮直言不讳道:“两者皆有,后者为重。弟子从不妄图用言语去说服对手,也不会执着的去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呵呵呵……” 对于贾琮早熟和偶现的妙语,宋岩已经见怪不怪了,他道:“你能有这样的想法,旁人以为你是用套话在压人,可我却以为,你心中怕当真是这样想的。 这不是天真,而是站的高度更高,远比一国子监监生的位置高。 那些嘲笑你幼稚之辈,只能说他们的高度远远跟不上你。” 宋华对其祖父对待贾琮不同的态度也已经麻木了,同样见怪不怪。 他考中进士,宋岩也不过点了点头,哪里这样点点滴滴的分析过?更别提褒赞了。 只是他心思醇厚,不会生嫉,反而笑着提醒道:“小师叔,广文馆数人我认识,周剑文算得上是君子,今日之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但那张瑞张明友,心胸却并不宽广,多半会再生事。” 贾琮点头道:“我知道此人,在广文馆中风评都不佳。他自身是没什么底蕴的,真要再生事,多半是借刀杀人,呵……” 宋华闻言,抽了抽嘴角,道:“是我白担心了……” 宋岩见之,呵呵笑了声,道:“你师叔年虽小,却是个有主意的,不用你担心。日后,说不得还要你师叔照顾你。” 贾琮看着面呈窘态的宋华笑道:“相互照应才好。” 宋华倒是个实诚人,看着贾琮道:“论临场机变,我的确不如小师叔……对了小师叔,恩荣宴之后,下月初一琼林社要在芙蓉池和曲江池举办一次琼林宴。 适时在都中长安最优秀之年轻俊杰多会收到请柬,我亦有邀请函,小师叔可愿来否?” 贾琮还未说话,宋岩就道:“清臣,去瞧瞧也好。读书虽要勤,但也要注意劳逸结合。礼曰:张而不弛,文武弗能也;弛而不张,文武弗为也。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