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笑了:“张老板客气了,只怕纪某不好跟您做生意。” 纪彬看了看张放,自己之前遇到的老板都不错,让他竟然疏忽大意,轻信了这人。 而且春安城距离邑伊县两三天的路程,瞒着他做绣活可太简单了。 至于熟悉的梁掌柜等人,他们也不知道这些花样是自己的,而且春安城这样大,突然时兴什么花样,他们也不知道。 所以这张放一瞒就是这么久。 张放没想到年纪这么小的纪彬,竟然给他的压力如此之大,让他一时有些不好说话。 可这花样用也就用了,说什么都晚了。 再说,纪彬的那些绣娘们,手艺不如自己认识的稳定啊。 为了更好的绣品,只能这么做了。 最重要的是,凭借这些花样,他家这两个月生意极好,毕竟漂亮又新鲜地绣花,谁不喜欢啊。 说是生意翻倍也不为过。 尝了甜头,后面自然就止不住了,不仅店里有这些绣品,春安城许多绣娘也在赶制他要的绣品。 当然了,都是纪彬送来的花样。 锦望坊的气氛有些不对,不少伙计偷偷看过来,他们还没见过张老板这个样子,竟然被比他年纪小的人直接压了一头。 张放稳了稳神,开口道:“这事我也为难,咱们去后堂说,可好?” 纪彬气已经顺了,倒是坐到后堂听了张放的解释。 无非就是,纪彬那绣品少,他这许多人要的急,这没办法才借用了纪彬的花样。 至于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现在怎么给报酬,这位张老板只字未提,还在打量柴力手里的包裹。 可柴力会让他靠近吗?定然不会。 纪彬听完后,嘴角又挂起熟悉的笑,说话更是不紧不慢:“这么说来,倒是我家的绣品让张老板为难了。那就多谢张老板告知,既然这生意难做,咱们不做就是。” 纪彬客客气气地拒绝张老板再次合作的请求,更对张老板拿来的银子不感兴趣。 还是走吧。 合作的第一条就是诚信,若是合作的对象人品不好,早晚会有吃亏的时候。 他现在吃亏吃得早,还挺好的。 虽然他还了老梁钱之后,身上已经没多少银子,估计剩下四百副绣品的钱都支付不起。 算了算了,别当什么大事,这里不能赚钱,其他地方也不能吗? 纪彬都觉得自己的心态特别乐观,不管张老板怎么说,他都神清气爽地走出锦望坊的大门,想必这也是他最后一次来这里。 至于手里的绣品? 如果是上次,他可能还会担心绣品卖不出去,现在看看那幅莲池鸳鸯,那是卖不出去的样子吗?只怕都会抢着要走。 而后面的张老板也没意识到自己失去的是什么,在他看来,哪有那么多新花样啊,他就不信纪彬手里还有漂亮的花样。 那么多绣品,春安城有几家吃得下? 没记错的话,他上次让纪彬做了五百副吧。 离开自家,春安城能吃下五百副绣品的店可没几家。 这个纪彬肯定还会让酒坊陈掌柜过来求情的,真是年轻人,一点也不知道进退。 吃个小亏能怎么了? 带着绣品出门的纪彬看了看天,现在已经上午了,夏日的太阳可毒得很,不如就近找个地方歇息一下。 但他们刚走没几步,就见柴力往后看一眼,怒道:“跟着我们作甚?!” 这句话吓得那人连退好远,说话都支支吾吾的。 纪彬这才发现,柴力不说话则已,说话竟然这么凶悍。 “怎么了?” “东家,我们从锦望坊出来,这人就跟在后面。”柴力答道。 纪彬看看那人,见他穿着短衫,头戴圆帽,像是哪家的小厮,开口道:“你是谁?跟着我们做什么?” 同样的话,在不同人嘴里说出来就不一样了。 柴力说是吓人,纪彬说倒是让人不由自主回答。 那人道:“纪老板您好,我是临安街平喜楼的伙计,我们东家想请您吃酒,不知道您是否有空。” 平喜楼? 就算纪彬来春安城没几次,也知道这个酒楼。 春安城第一酒楼非它莫属,去那吃酒,少于两钱银子只算小分下酒,意思就是花钱太少,只能坐在楼下散座。 没有带够银子,连平喜楼楼上都不敢去。 而两钱银子,已经是春安城普通人家一月的花销。 更是柴力这样汉子两月工钱。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