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观其变。” 陈瑛扫了眼后,装作若无起身踏进院内。 朔州如今本就荒凉,这院落里却更是破败,再难找出记忆里的模样。 自从五年前离开西北后,在此之前他只来过一次朔州城,就在这处院落前叩见旧主。 那时陈阙也在此地。 陈瑛陈阙两兄弟皆是暗卫营中长大,暗卫营中杀戮血腥,便是亲兄弟,大多也没有多少感情,彼此捅刀的不在少数。 陈瑛和陈阙也不是例外,只是他们恰巧到了同一个主子手下,这才避免了悲剧。 陈瑛忠于祁陨,是事主之忠,可陈阙不同,祁陨在突厥箭雨下救过他的命。 那时祁陨本就身受一十二剑性命垂危,却还是为陈阙挡下了远处而来的流箭。也许当时的祁陨只是想着,一十二剑下本就性命难保,倒不如用这具残破身躯,救下身旁人性命。 可于陈阙而言,这是此生大恩。 暗卫营中的杀器,性命不过是工具,为主子而死天经地义,哪里有主子能舍身护一介暗卫性命的。 可祁陨做了,不论缘由如何,陈阙毕生都铭记他的恩情,为此不惜万死以报。 此后他背着身有十二道剑伤血流不止的祁陨跨越漠北荒原,两日无水不惜割腕喂血保住祁陨性命。 陈阙待祁陨的忠心,远超寻常事主之忠。 这也是为什么祁陨能将先帝留给他的暗卫私库全权交由陈阙代管的缘由。 * 金陵夜色中,烛火昏暗,映着祁陨清俊面容。 他眉心微蹙,喃喃了句:“怎的是派的陈瑛?” 陈瑛毕竟是他昔日旧部,祁湮查自己死因,却将陈瑛派去西北,这是为着什么? 祁陨想不明白,是因为他自十四岁离京后,其实已经没有和祁湮交过手了,他对祁湮的行事作风,大都还停留在祁湮为太子时,即便祁湮如今行事下作无耻,可祁陨仍旧无法真正的将这一行事作风和昔日立志一扫积弊礼贤下士的储君等同。 单是陈阙明白。 他从五年前开始,便开始频繁和这位昔日储君打交道。近五年来,他是切实体会到了祁湮的多疑,便是身边人忠心无二,他也是要让暗探日夜监视的,更有甚至,故意做局引诱麾下,借此试探其忠心。 人心,是最经不起试探的。 祁湮以此昏招,在登基之后短短半个月内,便杀了大批昔日肱骨。 若是祁陨当真死在西北荒原,祁湮的这招,还算不得是昏招,毕竟没了祁陨,这万里国祚,再无人能与其争位,这些臣子,因为不够忠心丧命,在他看来理所应当。 祁湮不明白,于寻常人来说,除却忠心事主之外,还有许多牵挂,恩情也好金银也罢,甚至是血亲宗族,无一不是挂念。 祁湮想要绝对忠心的臣子,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他能接受朝野上下,都是受宫廷秘药控制的暗卫。 显然,祁湮无法接受。 偏巧祁陨又没死,那旧日祁湮逼杀亲信的手段,便埋下了祸患。 也是因为祁湮在登基一个月内逼杀亲信,加之他无法相信朝中武将,才启用了陈阙陈瑛。 陈阙从祁湮旧日手段观察,不难猜测祁湮的打算。他派陈瑛去西北查祁陨死因,就是为了试探陈瑛。 若是陈瑛敢在西北有什么异动,那么他恐怕无法活着回京。 正因如此,陈阙才会在那处院落留下了句:“静观其变。”提醒陈瑛切勿轻举妄动。 思及此,陈阙轻声叹息,回道:“殿下有所不知,祁湮疑心极重,派陈瑛去西北,只怕是出于试探,属下已经提点了陈瑛,应当不会出事。” 祁陨微微颔首。 陈阙暗暗窥他神情,犹豫几瞬,终是问了句:“殿下如今对来日是何打算?”他是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