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学的姐夫,还算是不错, 不过他没说, 就回了个点头。 不能上赶子。 裴恒昭眼见关系缓和,目的达成, 便不再言语,反而是专心尝起碗里的蒜梅。 这是他求来的, 品尝的自然极为缓慢, 昨夜看过食谱, 知道蒜梅是用青梅子和大蒜放盐炒, 再用盐水泡, 等五十日后, 再倒出卤水来煮到沸腾,晾凉浸泡,七个月后可食用。 所以他咬了一口到嘴里时,还带着些微莫名的虔诚,青梅肉已经完全瘪下去,只需一咬,肉便全部进了嘴巴,余留空核,从脆爽变为韧而软,那些酸到掉牙的味道全都没了,只有咸香味。 而蒜的蒜味,也消失得一干二净,哪怕细细品尝,那股辛辣味也尝不着,吃着很爽口。 “饮苏更喜蒜梅香。我第一次尝,觉得颇为新奇,青梅无味,蒜无蒜味,吃起来口舌生香。” 裴恒昭说得诚恳,陈怀拆台的时候就有多嫌弃,“那你可真得多尝点东西,实在不成,你说便是说青梅卤春兰秋菊,我今日都不能反驳你。你要不跟太学告假,跟我回明州几日,我一定给你安排得服服帖帖,告诉你什么才叫做新奇。” 陈怀啧了一声,这真是为了说好话,昧着良心啊。 “多、谢,还是不劳烦陈兄你了。” 裴恒昭吐出一口浊气,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帮忙的是他,拆台的还是他,属实让人无话可说。 祝陈愿看裴恒昭吃瘪偷笑,几人打闹的时候,里头谈话的三人才一起出来,陈欢都和林颜挽上手了,一副引以为知己的模样。 眼下时辰也有些晚了,裴枝月都开始昏昏欲睡了,还想寒暄的几人便长话短说。 “阿欢,我买的宅院就在长明巷的巷子口,你要是有空就带着岁岁过来,我在这里呆到十月,若是我有空,那时过来蹭顿饭吃,你们可别嫌弃我们母子三人。” 林颜左手拉祝陈愿,右手拉陈欢,话都是带着笑说的。 “当然不会,你尽管来好了。” 她们两个又说上了之后,祝陈愿趁乱将放在桌子底下的一篮蒜梅举起来,递给裴恒昭。 而裴恒昭接过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憋了一天的事情说出口,“三日后,是我的生辰,那一天你能来吗?” 他的眼神带着很明显的希冀,烛光映在眼眸里,让人很难开口拒绝。 “会去的。” 祝陈愿小声说道,毕竟她连生辰礼都备下了。 裴恒昭眼下才露出今日最真切的笑容,“那日一早我来接你。” “嗯。” 裴府的马车就停在巷口,几人依依惜别,直到母子三人上车后,众人才离去。 而马车上林颜靠在车壁上,略显平静地说道:“含章,你娶谁,娘都没有意见,况且岁岁样貌佳,脾性好,自己又有好手艺,我是没脸挑剔的。但是,你若是误了前程,我是第一个不应的,你说不要从太学里授官,要自己去考殿试,我都应了。反正你知晓自己在做什么,自个儿生辰过后,就要收收心了,等殿试和定亲之后,阿娘管也懒得管。” 裴恒昭声音无波无澜,“阿娘你放心,前程和婚事对我来说都是同等重要的,我两个都要。” 他对自己有底气,哪个都不会单独撇开舍去。 林颜真是折服于裴恒昭的坚定,揉揉额头,索性也不再管他的事,儿大又不由娘,还不如想着怎么教训裴枝月来的好。 不然这么多天的怒火,没办法这么轻易消气。 睡梦中的裴枝月下意识瑟缩起来。 而送走裴恒昭一家,陈怀也得走了。 他悄无声息地来,走也挑个月黑风高夜走,一家四口送他到码头。 陈欢拍拍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本来姨母也想再多留你几天,可你归心似箭,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左右我们再过上一段日子,也得去明州了,到时候在那里团聚。” “姨母,你说的是,到时候还是跟之前一样,跟海商行的罗大说,自会一路无忧送你们到明州的。我不过是早几日回去跟太公和太婆说一声,也好迎你们一家过来,两个老人家从我爹回去后就日日挂念。” 陈怀安慰道,他也想回去了,汴京再好,没有他想念的人,也呆不长久。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