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就绕过她。 青竹被架着扔到了屋子外头,她仍旧挺直着腰背跪在地上。从天明跪倒夜重,青竹心中愈发焦急,主子的身子不敢再耽搁下去了。她自幼跟在主子身边,略微懂一些医术,她为沈谣把脉时脉象杂乱,时有时无,她只怕耽搁下去主子便没命了。 有从前得过青竹恩惠的丫鬟实在看不过眼,便悄悄替她将消息传给了管家,但管家也犯了难,便是她请来了大夫,夫人不让进内宅,他又有什么法子。 夜渐渐沉了,青竹瞧见丫鬟徐徐从周氏房中退出,知道她要歇下了,忙跪地大喊道:“夫人,六姑娘是您嫡亲的女儿,若是在这青州老宅出了事儿,老夫人会怎么想?世子爷又会怎么想?” 将将灭了的灯不多时又亮了起来,蔡嬷嬷从屋中出来,路过青竹身旁时说道:“我这就遣人去请大夫,你且跪着没有主子吩咐不得起身。” 青竹朝亮着灯的主屋磕了个头,说道:“奴婢谢夫人大恩。” 蔡嬷嬷走后,主屋的灯一直亮着。 青竹一直跪着也不知大夫是来了没有,不过她知晓大夫看诊完定然会向主屋禀报,她便一直等着。 入了秋,夜里出奇的冷,青竹未曾用饭,衣衫淡薄,原本粉嫩的唇瓣已染了霜色。 不知过了多久,青竹听到了脚步声,扭过头见自家主子正被青禾搀扶着向她走来,昏暗的灯笼辟出一角光线,将那伶仃苍白的少女照得分外单薄。不过是刚入秋而已她却拥着狐裘,巴掌大的小脸只余黑白两色,黑的愈发黑,白的愈发白。 “姑娘您总算是醒了,快回去,仔细受了风寒。”青竹颤抖着嘴唇,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沈谣却兀自走到她跟前,苍白着脸,望着她:“起来,跟我回去!” 青竹却不肯走,摇了摇头,宽慰道:“奴婢说错了话自当挨罚,姑娘且回去调养好身子,奴婢待会儿就回去了。” 沈谣哪里不知这是哄骗自己的话,见她不肯起,她弯下身子,伸手去拉青竹的衣袖,这般羸弱的身子哪有力气拉扯,青竹不肯起她便用蛮力,却被青竹错估了力道她踉跄着跌倒在地,身上披着的狐裘也落在了地上。 院子里青铜鎏金的鹤喙衔了焰火,笼着少女清瘦的一抹影子,好似折断了腿的白鹤,纤细的令人不敢置信。 青竹青禾二人忙将她扶起身,少女气息单薄,眼角眉梢似乎还笼着一股死气。 “谁让你起来的?”周氏的声音自屋内传来,青竹忙又跪倒在地。 沈谣越过她径直入了屋内,也不知里面说了什么,不多时沈谣便出来了,“走吧,母亲让你跟我回去。” 青竹忙朝着主屋磕了个头,“多谢夫人!” 一行人方才出了院子,蔡嬷嬷便引着大夫向周氏汇报病情。 直到听见“时日不多”这几个字,周氏方才惊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大夫被吓了一跳,忙跪地道:“小人学艺不精,治不好姑娘的病,您不妨请孙神医来瞧瞧,兴许还有救。” 周氏愣住了,大夫后面说了什么她也没听进去。一直以来,她都觉着沈谣这病多半是装出来的,目的便是博取怜爱。 便是方才在屋子里,那丫头仍是不肯向她服软,甚至威胁她。 女儿从来不怕背上不孝之名,难道母亲也不怕落下刻薄亲女的骂名? 蔡嬷嬷听闻沈谣病情之后也是大惊,没想到六姑娘这般羸弱的身子,竟还不远千里来了青州,她心中也生了几分怜悯之心,小声问道:“夫人可要请孙神医来给姑娘瞧瞧?” 周氏沉默半晌,忽然问道:“你是否也觉得我刻薄?” 蔡嬷嬷哪儿敢说实话,忙跪下道:“夫人说哪里的话,先不说别的,便是您院子里的下人哪个不夸夫人心善。” “我当年生她时败了身子被侯爷不喜,调养了数年才又有了身子,自那时起我便不大喜欢她。我心中也明白这事儿怪不得她,可每每见到她便会想起那段以泪洗面的艰难日子,总是忍不住心中生怨。偏这丫头性子也冷,对我也不甚亲热,天长日久这心中的怨不见没得纾解,反而愈发冷淡了……” 周氏说了许多,也不指望蔡嬷嬷真与她说体己话,只是心中一时被沈谣的病情镇住了,不知该如何应对。 最终周氏答应让人给孙神医传了消息,不过一日,孙神医便亲自来了沈府。 见到沈谣的病容,孙神医险些不敢认,两年前他将人送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