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可后来渐渐的也习惯了,他想让她喝,她喝便是了。 只是没料到她身子本就虚弱,那碗避子汤就似淬了毒般,愈加让她一日不如一日,再多的补药也补不回来。 前两日那一摔,吓呆了挽翠,她如何不是。 昏过去时整个人像落入了海洋,浮浮沉沉的没有归处,那一瞬间她竟有了解脱的意味,睡过去,再也醒不来,再无需面对这些人与事。 可是不行啊,她若是没了小娘怎么办,挽翠怎么办,她又如何能甘心。 天慢慢明亮起来,屋子里也不再灰暗,宋奾视线移至外头,这才看到院子里那棵光秃秃的银杏树,早上还铺了一地的银杏叶此刻早已被清理干净,什么痕迹都未留下。 宋奾静静看了一会,想起第一次站在院子里的场景。 那是嫁进将军府第二日,宋奾初为人妇。 她的夫君走在前头,挺拔的背影与院子里精致的景色融为一体,渐渐让宋奾红了脸,怔在原地。 卫凌转过身来,好看的眉头蹙在一起,开口催她:“父亲与母亲在等了。” 连声音都那般悦耳。 宋奾连忙小步上前,站在他身侧,仰头甜甜一笑:“嗯,我们走吧。” 谁知卫凌却立即抬步离开,未看她一眼。 她那时候心里想着,她的夫君应当也是害羞了吧。 可如今才知,那算哪门子的害羞啊,卫凌生性凉薄,他只是不喜她,甚至不愿她生下他的孩子。 宋奾算算日子,自己竟然已有月余未见过他了。 就连前院洒扫的小厮都知道将军府二郎出城办差,可她却什么都不知。 前两日卫钰君来了一趟,话里话外都是说她这个嫂子形同虚设,连自家哥哥去了哪里都不知道。 宋奾当时什么都说不出来,她确实不知。 宋奾淡淡叹了口气,喝了口早已凉透的茶水。 微一转头,置于一旁的绣架映入眼帘,上头是绣了大半的锦袍,是专门给见不着人的卫凌备下的冬衣。 他不喜太繁杂的样式,也不喜太鲜艳的颜色,可除此之外宋奾再摸不清他的喜好了。 她选了月白色,绣的纹样是最简单的祥云,他会喜欢吗? 还是像以前一样,道完谢后让人收起来,落下几层灰也无人察觉? 她真想剥开他的胸膛看看那里面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啊,是石头?白玉?还是冬日里结的冰? 怎么又冷又硬的。 她捂不热,也不想捂了。 宋奾起身朝绣架走去,指腹来回抚着上头精细的纹样,像对待一件极为珍贵的宝物。 “挽翠,好看吗?”宋奾淡淡问。 “夫人绣艺师承扬州罗绣娘,盛京城里再找不出第二人与夫人相较了,这绣图针脚细密,活灵活现的祥云让人如坠云雾中,看得出夫人费了不少心思呢。” “是啊,多可惜。” 她花了这么多心思的衣裳却被人胡乱扔在衣橱里落灰,那她何必再为难自己。 挽翠尚不明白她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只见她堪堪在绣架前坐下,挽翠暗道不好,连忙阻拦:“夫人,就当挽翠求您了,您先休息会吧,这冬衣现在做还早着呢。” 谁知宋奾直接从旁边竹篮拿出剪刀,“咔嚓”一声,绣架上的布料裂成两半。 挽翠又是一惊:“夫人!这衣裳您都已经绣了快十日,眼看着就要绣好了,怎么......” 宋奾没应,在绣架前站了许久,直到凉风穿堂而入,身子刹那间感受到深秋的寒意,冰冷刺骨。M.wedALian.CoM